兩人穿好衣服, 秦奕抱起秦放後問道:“吃飽了就可以……了嗎?”秦放不讓他提談戀愛,他就省略號了,可這跟提了有什麼區彆?
秦放沒好氣道:“不行。“
秦放不出聲了,回到部落, 進到屋裡也還是不出聲。
秦放瞅他一眼, 心想著:還學會生悶氣了, 有長進。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說話的語氣太糟糕, 再想想秦奕並不懂什麼是戀愛, 說這些話也無非是小孩子撒嬌一樣, 和他較真反倒顯得自己太幼稚。
秦放正準備過去和他說說軟話,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罷了, 先招待客人, 秦放起身, 還沒邁開步子, 秦奕已經去開了門。
雖然在生悶氣, 但還是很乖。
秦放笑了笑,心裡更覺慚愧, 隻想著一會兒要好好哄哄他。
來人是許岩, 他向秦放行了個禮:“秦先生。”為了避免麻煩, 他不再喚他恩公。
秦放招呼道:“坐。”
許岩坐下, 雙手放在膝蓋上, 後背筆直。
秦放看出他的緊張, 神態更和緩了些, 他問:“這麼晚了,許隊長有什麼事?”
許岩頓了下,說道:“最近天氣漸涼了。”
秦放一語道破他的心思:“許隊長可是在緊張收割日?”
算算日子,稻米也該收了,再耽誤下去,如果降一場雨,稻米要減產大半。
許岩應道:“是的,最多五日就該收割了。”
秦放問:“許隊長是在擔心江寨?”
許岩頓了下,索性敞開了說道:“稻米收獲後,過不了多久就會入冬,今年林子裡野獸驟減,江寨存糧不夠,肯定會覬覦我們大庭的糧食,所以稻米收獲日他們肯定會來搶奪。”他沒明說的是,不僅江寨,連大庭的肉食儲備也很不足,叢林的野獸一個個如驚弓之鳥,躲得又深又遠,他們奔波一天也沒什麼收獲。
這些秦放自然明白,他問道:“江寨來犯,許隊長能護住多少糧食?”
許岩坐得更直了些:“五成。”
就那麼點兒稻米,大庭五成,江寨五成,還是大打出手後的結果,這兩個部落怕是都要餓死在這個冬天。
秦放道:“我會助你擊退江寨,不過我有個條件。”
許岩神色一振,凝神道:“秦先生請說。”
秦放道:“我希望你不要傷到江寨的任何一個人。”
許岩咬緊牙關,有些不甘心道:“我並非好戰之人,他們若不侵犯大庭,我也絕不會傷害他們,但他們年年來犯,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
秦放問他:“江寨為什麼年年來犯?”
許岩自然知道:“江寨背靠荒山,東臨秘林,西靠沼澤,地處險惡,資源太過匱乏……可這不是他們侵犯大庭的理由,他們完全可以遷徙去彆處,又何必困死在那窮凶惡極之地!”
“如果他們去無可去呢?”
秦放拿了根樹枝,在地上大體比劃了一下:“這兒是江寨,大庭和它們隻隔了一片叢林,但越過大庭又是秘林,穿過秘林還是沼澤,它們能遷徙去何處?”
許岩怔住了。
秦放繼續道:“江寨年年來犯,也沒討到太多好處。五成稻米過不了冬,更不要說還要和你們生死相搏,可他們卻不得不來搶這點兒糧食。因為不搶,會餓死更多人。”
許岩眉心緊皺著,心裡知道秦放說的對,可卻過不去那道坎——憑什麼江寨人的命要讓他們大庭的來換!
秦放當然知道他心裡的不公,不過這事本就是個圈套,不跳出來隻會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