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1 / 2)

內娛第一花瓶 三三娘 9756 字 5個月前

柯嶼麵無表情, 眸光冷冷的:“計較。”

“怎麼計較?”商陸鬆開手,但指腹仍停留在他耳側,另一隻手撐住沙發靠背,好心地幫他想報複方案, “……親回來?”

他的眼神浮著戲謔, 但在戲謔之下,還壓著更深沉、隱秘的侵犯性。聲音被不可言說的情緒浸染得暗啞, 看到柯嶼纖長脖頸上滾動的喉結, 商陸紳士地說:“如果你要這樣報複的話,我也不介意。”

語速更慢的時候,性吸引力會加倍。柯嶼充分認識到了這一點。他仍是緊緊靠著沙發, 躲無可躲的境地下,他倒也沒有那麼慌張, 視線從商陸幽深的雙眸中意味深長地下移, 流連過頸側的皮膚, 曖昧地停留在他的喉結上。

視線比皮膚的相觸更柔膩,簡直像在摩挲。

商陸不免深呼吸,在他的注視下吞咽, 說:“柯嶼,你真的很擅長欲擒故縱。”

柯嶼抿起一側唇, 很輕微的幅度,很淡漠的語氣:“是嗎, 我好像沒做什麼。”

室內安靜了數秒,商陸輕輕笑了一聲, 所有旖旎的氛圍瞬間蕩然無存,他直起上身退了回去,像野獸放棄狩獵, 無聲無息地退回了它幽森的領地。

“你還是慌一點比較可愛。”他玩世不恭的語調,但聽著好像不太爽。話題一轉主動問起了劇本:“怎麼樣?故事好看嗎?”

其實隻是粗略看了一遍,一目十行過得很快,柯嶼心照不宣地配合他揭過剛才那一幕,點點頭:“好看。”

是一個流連於內地和澳門賭場的馬仔撈偏門的故事。

“有關賭的類型片九十年代已經做到了極致。”

“所以這不是一部商業類型片。”

柯嶼笑了一笑,“的確。”

與其說是商業片,不如說是劇情、犯罪、人文片。劇情主線清晰明確但情節充沛,情緒曲線鮮明飽滿,賭場的戲份僅憑文字就可以感受到那種喘不上氣來的節奏感,真正剪輯出來的話,爽度不會比商業片低。

劇本就是地基,現在這個基礎已經夯實了,其他部分再怎麼拉垮,都不會歪到哪裡去——何況攝影剪輯配樂,商陸在哪一處的審美有短板?這個項目唯一的不確定性……就是男主角的人選。

指尖下意識地捏著頁角,柯嶼的語氣裡透露著不確定:“你真的想讓我演?”

“寫後半段時,眼前浮現的畫麵都是你。”

柯嶼啞口:“……好好說話,彆耍流氓。”

商陸活了二十四年就紳士了二十四年,頭一次被人說耍流氓,卻沒反駁,反而溫柔認真地解釋:“這個劇本認識你的時候剛好在寫後三分之一,再提筆的時候,總不自覺想起你。你看,是你自己這麼霸道。”

“這個角色跟我沒有任何共性。”柯嶼遲疑。選角選角,有時候最重要的不是什麼流量演技路人緣,而是貼臉度。這麼一個撈偏門的大佬馬仔,如果是走正常的卡司試戲,選角導演多半會說他缺少了那股江湖的滑頭和機敏。他在內地影視圈摸爬滾打七年,各種級彆的項目都參與過,耳濡目染之下,哪些是好項目,哪些項目前景如何、風險如何、風險在哪裡,心裡都不動聲色的有數。商陸這部電影彆出現什麼資本作妖的話,是可以票房口碑獎項三豐收的。

“我建議你找專業的卡司團隊公開選角,如果有更合適的人選——”

劇本發出翻頁的聲響,商陸凝神蹙眉,很快定位到某一段:“看這場舞會。”

柯嶼再度仔細揣摩,“怎麼?”

“這個角色一定要相貌氣質都出眾。”商陸明確地說,“如果我沒有事先認識你,這出戲就不會這麼安排,所有的對白、鏡頭、光影的設計全部都會是另一種樣子。我知道,這個人物的層次很深,遞進轉變多層但含蓄,有難度,但對你的戲路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拓寬機會。”

柯嶼托著下巴的掌心自然地捂著唇,隻露出一雙帶笑的眼睛:“你怎麼把我經紀人的工作都給乾了?”

“你這麼說起來,我倒的確要找時間見見你的經紀人。”商陸頓了頓,又不動聲色地說,“聽說你的公司對你很器重,要請你拍戲,是不是也要會會你那位老板?”

他看著柯嶼的反應,但柯嶼隻是眼眸微斂,輕輕地“嗯”了一聲,“大概。”

跟商陸相處久了,他甚至快淡忘了湯野的存在,忘了他沾了水的皮鞭,忘了酒店三十八樓套房令他惡心的水晶燈、暗紅色地毯以及冷到顫栗的冷空氣。寧市的夜景那麼漂亮,車水馬龍的人間音浪漫不上高樓,寂靜中,隻有清脆的鞭笞聲和喘息聲恒定。酒店對麵那棟寫字樓有五十九層,第三十二層的辦公室總是加班到很晚,燈海中,藍色的樓有十一座,金色的有八座,星星一樣的是國金ifc。湯野對他征服欲最強的時候,他夜夜垂著眼眸淡漠看著,幾乎會背。

輕柔的敲門聲喚回了柯嶼的神智。

明叔端著托盤,空氣裡飄入濃重的肉桂和果橙芬芳。

“少爺,客臥已經收拾好,夜深了,該休息了。”又轉向柯嶼:“這是肉桂熱紅酒,也不知道您喝不喝得慣。”

舍了尋常的高腳杯,反而用了一款帶曲耳柄的水晶杯,正適合暖暖地握在手裡。杯子底部臥著蘋果,切片的橙瓣上插著一支小小的肉桂卷。柯嶼端起杯子,紅酒、肉桂、橙子、丁香和蘋果的香味混合成一股令人舒心的馥鬱,他笑道:“很少喝,好像隻在哪一年聖誕節在朋友家喝過。”

明叔收起托盤,很溫和慈愛地看著他笑:“這是安神助眠的,第一次留宿,就恐怕你跟我們少爺一樣,是個認床的。”

柯嶼兩指穿過曲耳,閒適地握著熱熱的酒杯,聞言看了眼商陸:“你們家少爺是豌豆公主,我不是。”

“豌、”商陸愣了一下,臉色一沉,“……胡扯。”

明叔與柯嶼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大笑,又問,“那麼客房您是喜歡蕎麥枕、鵝絨枕,還是乳膠枕?”

“鵝絨枕就可以。”

“好,那我安排下去,如果睡不習慣,您床頭右手邊有個服務鈴,隨時都有人在。”

等明叔一走,柯嶼支著腮,叫了商陸一聲“豌豆少爺”,舉起酒杯:“多謝今晚的收留,cheers。”

熱度把紅酒的果香和口感都更濃鬱地提煉了出來,他先是小小地抿了一口,頓了頓,目光和五官的神情都不自覺地愉悅了起來。一抬眸,才發現商陸正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看,好像見到了什麼了不得有意思的事情。便清了清嗓子,調整坐姿重回端莊姿態:“看什麼看。”

晚上的佐餐酒和餐後酒都是精挑細選的,但柯嶼喝得不多,兩者相比,特意叮囑要甜一點的餐後利口酒稍微喝得更多一些。明叔一雙眼睛細致入微,商陸能發現的細節他自然也不會逃掉,因而之前就特意來請示,是不是睡前做微甜的熱紅酒客人會更喜歡。

“柯老師,你好像不喜歡喝酒。”

柯嶼答得乾脆,“不喜歡。”

“那這個怎麼樣?”

“好喝。”跟那年應隱煮的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不,這樣比感覺在侮辱這杯酒。

商陸把眼前這杯推了過去:“這杯也給你。”又想起什麼,“算了,你明天是不是還有一個雜誌要拍?”

柯嶼仰起脖子,在商陸震驚的目光中一口氣喝完了半杯,“不,明天沒有工作了。”

“怎麼會?”商陸蹙眉,“我記得……”

“你買的行程不夠新,那封雜誌取消了,換人了。”柯嶼平靜地說。吃過晚飯後臨時接到的通知,麥安言急得要給他打電話,被他一條微信潦草地安撫了過去,又設置了免打擾模式。

臨開拍前一天突然換人,除非是有重大變故或不可抗力,否則基本不可能。「山」的票房口碑節節攀升,布宜諾斯艾利斯電影節的獲獎餘溫還未降下,「墜落」剛剛殺青,柯嶼在這一年的年末,用“未來可期”來形容一點也不需要臉紅。遞本子的已經排隊預約到了年後,手上還有三個新代言合約在洽談,年底的晚會活動密集紮堆,品牌主動通過造型工作室表示了提供超季高定的合作意願,在這種時候突然被頂替掉大刊封麵——是完全令人匪夷所思的。

“乾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柯嶼微微側過臉躲過注視,手指揉按著太陽穴,他笑著說:“不用擔心水腫,也不用早起,這杯酒來得正式時候。”

再仰脖時,喉結滾動,一杯酒見空。

“彆喝這麼急。”

柯嶼放下杯子,又傾身過去握起他那杯:“你真的不要?我代勞了。”

商陸扣住他手腕:“你不會喝酒,喝得這麼快很容易醉。”

柯嶼抿了抿唇角,一個淺淡的微笑轉瞬即逝:“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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