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1 / 2)

內娛第一花瓶 三三娘 9952 字 5個月前

春節來的時候, 一股冷空氣席卷了大半個中國,隻有南邊依然溫暖如春,熱得幾乎穿短袖。柯嶼回到了島上, 除夕是跟療養院的爺爺奶奶過的。

這座療養院規模很小, 隻能收容十幾個老人。最初是湯野為了奶奶建的, 因奶奶在島上住習慣了, 連去到市裡都覺得惶恐不能安眠,更不要說去寧市。他建了花園彆墅,奶奶的護工阿華姐說,老人家沒有聊天玩耍的人,雖然癡呆著但也能感到孤獨, 柯嶼便又做主收容島上其他的老人。

當初解約時, 他按照這個療養院當初的出資和這幾年的溢價, 把錢一份不少地還給了湯野,之後幾天便收到了律師的邀約, 雙人辦理了產權過戶——這座療養院,徹徹底底成了柯嶼的產業了。

說是產業, 卻隻有出的錢, 沒有進的錢。老人們大多一貧如洗鰥寡孤獨,又怎麼有錢交什麼養老錢?

年前那陣子忙翻天,他除了注冊個人工作室的事務, 就是在忙這所療養院了。清理人員、審核賬目、提拔管理,眼看著年關在即,又吩咐阿華姐和她男人采買年貨,準備大家一起過年。

四點多拜過菩薩天官上過香,就開始吃年夜飯了。護工隻留了幾個下來,一算平均年齡, 往六十奔了,隻有柯嶼一個年輕人。他倒是很自在,公筷箸尖在桌子上輕點並齊,他起身為一桌子的人布菜。

席麵到六點才撤,他坐在花園裡的石桌旁抽煙,老榕樹根下插著十幾把香。萬物有靈,尤其是年歲大的老樹,是能庇佑一方水一方人的。視線順著濃綠的樹冠延伸下去,便是低矮無華的海邊小鎮。

一根煙抽半截,柯嶼肩膀被人拍了拍,回過頭去,原來是老人們挨個來給他發紅包。

柯嶼沒說“我不用”這種客套話,怔了一怔後掐滅煙,站起身躬著背雙手接利是。

“恭喜發財!”

“大吉大利!”

“萬事長隆!”

“笑口常開!”

紅包嶄新筆挺,下麵印著什麼儲蓄銀行信用社的廣告,聞著有一股油墨香。

等商陸打電話來時,他手指對著鏡頭撚開,打撲克似的撚出一排紅包,“羨慕嗎?”

商陸掛著藍牙耳機,背景一團油畫般的歐月,“幾歲了還收紅包?”

“我最小,怎麼不能收?”柯嶼開始拆,“讓我看看有多少。”

錢比紅包還新,精神得能在桌上站住,邊角能割手指了。

“十塊。”

“二十。”

“五十——這個好多。”

有一個六十六的,他笑容淡了些:“奶奶的。”

奶奶總給他帶“六”,叫,六六大順。

紙幣在手中嘩啦作響:“五百八十六!”

商陸看著他,像看親戚家的小朋友。

“許個願吧。”他說。

柯嶼想了想:“祝我新的一年能賺到五百八十六萬——不對,能交五百八十六萬的稅。”

好簡單的願望,都不能算個願望。他一部非大製作項目的片酬就能給國家貢獻這麼多了。

山腳下傳來炮仗聲,又一家年夜飯開張了。島上管得沒那麼嚴格,等十二點,連綿的煙花將會照亮海上的夜空,硝煙味到第二天清晨都不會散。

鏡頭後的纖細身影一閃而過,商明寶走過去了又退回,腰往後折著出現在柯嶼眼前:“小島哥哥新年好呀!”

商陸摘下半邊耳機遞給她,商明寶搭著她哥的肩膀:“恭喜發財大吉大利!”說完吉利話就告狀,“我小哥太摳了,紅包就給我八十八!”

免了她快兩百萬的債務倒是絕口不提了。

柯嶼聽出她的弦外之音:“我給你發個大的。”

商明寶笑嘻嘻地說:“真的啊?那你來我家拜年吧,我們一起跟商陸要紅包!”

她話音一落,商陸剛還笑著的神色收斂,瞥向柯嶼的目光竟然是緊張又認真的。

柯嶼自然又從容地笑著推拒:“過年好多親戚要走,讓商陸把我的那份也交給你保管吧。”

商明寶也不算多認真,注意力馬上轉移到錢上,反倒是商陸眼眸垂斂,遮住了裡麵一閃而過的失落和自嘲。

柯嶼看他敷衍地打發商明寶,又把耳機從她耳邊摘回。

“小陸哥哥,我很想你的。”他說,“隻是不能來看你。”

“我知道。”

柯嶼支著腮,白皙修長的指間夾著細煙,“那你對我笑一下吧。”

商陸對著他笑,介於男孩和男人之間,桀驁和乖巧兩種相衝突的氣質在他身上都能找到。

“祝小商陸新的一年事事順心,想要的都能得到,做的好夢都成真,所有理想都能親手實現。”

商陸的命格一定很好。

就把他放進他的好運裡吧,柯嶼想,隻要商陸仍想得到他,好運就一定會成全他。就讓他成為商陸所有好運裡順便的一份。

等到了年初四,走親訪友的節奏沒那麼密了,柯嶼接到了栗山的電話。

除夕那天就問過好的,倒沒聊彆的,他祝栗山身體健康再登藝術高峰,栗山笑著祝他演技精進,雙方都默契地沒有提新片的事情。

栗山和湯野到底是什麼關係,全娛樂圈都不知道。有說兩人沾親帶故,有說栗山的影視公司湯野是實際大股東,當然還有更臟的,說他跟湯野共享一座島。

無論如何,栗山和湯野的確合作緊密,他的每一部片都有湯野投資的背景。

“新年好,栗老師。”

柯嶼正躺在沙灘上曬太陽。這片野灘沒什麼人,太陽貧窮而明亮。

“怎麼年一過就見外了?”栗山聲音還是中氣十足,當中帶笑,“以前都是叫老師,可不帶姓的。”

“老師說笑了。”柯嶼將遮陽草帽下壓,擋住整張臉,“想著過了正月,等老師不那麼忙的時候再來拜訪,就是不知道老師肯不肯賞臉。”

“擇日不如撞日,你既然這麼說了,不如就明天一起吃頓便飯。”栗山那邊能聽到風聲,想必也在什麼海邊度假,“我現在在塞班,明天下午回寧市,我叫上老沈,再加上你,我們三個人好好聚一聚。”

柯嶼緩緩坐起身,半晌,說了個“好”字。

他既然已經跟昂葉確立了合作關係,業務相關的事就該通知。但栗山未必是找他談工作,柯嶼想了想,還是暫且瞞住了袁荔真。

匆匆回寧市,他換了精神些的衣服,等到包廂時沈聆已經在了。沈聆永遠是逍遙世外的姿態,見麵先誇柯嶼的襯衫好看,再取笑栗山:“次次都是他組局,次次都是他最後!”

背後不能說人壞話,說了就會被撞到。栗山轉過屏風:“大過年的就不能說我幾句好?”

柯嶼起身迎接。沒有麥安言和亂七八糟的投資商,他自在從容許多,“塞班的太陽很好,老師看著更精神了。”

栗山開懷大笑:“想說我曬黑了就直說嘛,跟安言學的什麼壞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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