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 145 章(1 / 2)

內娛第一花瓶 三三娘 9529 字 5個月前

“我在我心裡很好, ”商陸扣住他手腕,“不要胡思亂想。”

柯嶼問:“你看到了多少照片,多少視頻?”

商陸難以啟齒, 籠統地說:“不多。”

柯嶼殘忍地問:“你願意讓我也看看嗎?”

商陸忽然明白了他不開燈的意義,因為隻有這樣, 才能讓他看不清他,看不清他的眼神、他的神情、他即使咬著牙也依然發抖的身體。

“柯嶼, ”商陸頓了頓, 嗓音很緊,“不要這樣。”

柯嶼笑了笑, 臉撇向窗外的高空夜色, “其實不管是哪一張,我都看過。拍的時候, 我有時清醒,有時不清醒,他會逼我看。”

他會捏著自己的下巴, 用好物共賞的語氣著迷地說:「寶貝, 看看你的賤樣。」那些照片很醜, 遍體鱗傷, 像欲望的奴隸,跟他穿著衣服的樣子判若兩人。湯野便會不斷地重複:「你的粉絲一定不知道,你脫光了衣服是這副模樣, 你看看你, 你這樣,還怎麼讓他們喜歡你?」

這是湯野的精神□□,比鞭子打在身上更讓人遍體發冷,從骨頭縫裡滲出的冷。

他想要一個真正的從精神、心理到□□都絕對臣服的奴隸, 最好把他當神一樣供奉。

柯嶼有時候忍不住想,湯野對他持續數年的興趣,大約不過是因為他太過倔強,倔強到日複一日聽這些屈辱的垃圾話,他還能無動於衷。誰聽了兩千天的「下賤」,能不真的認為自己就是如此下賤呢?

“在麗江的時候,你騙我說背上是貓撓的,其實是他的鞭子抽的。在南山島,我們在一起了,”商陸忍住眼前的暈眩,這是他連續一個多月無法成眠的報應,“你背上還留著他給你的傷疤。”

與其說這是一句陳述,不如說是一個隱喻。

是的,他們在一起了,還帶著湯野賜予的傷,傷口經久不愈,淤青經久不散,像一個醜陋的勳章,昭告著他時過境遷的問心有愧。

“嗯,”柯嶼從夜色中轉回臉,但仍然沒看商陸,“那天在你家裡,你那麼失態,就是因為看到了這些,對嗎?”

商陸沒有否認,語氣卻前所未有的急促,仿佛說慢了柯嶼就會誤會他,“是,但不是因為內容怎麼樣,是因為太過突然,我沒有做好準備,我——”

“你那麼快就適應了,”柯嶼回憶起那一晚,商陸偷渡過來的擁抱,“看了照片,知道了事情,不敢來問我是怎麼回事,我和湯野究竟是怎麼回事,就迫不及待地原諒了我。”

“我不需要知道你跟他是怎麼回事,那不重要,”商陸用力地、一字一頓地說,“那是你和他的過去,雖然我很想知道你的過去,開心的我就陪你笑,不開心的我就哄你,但是你有你的自由,你和他之間的,是愛也好,被迫交易也好,是愛過了又不愛了也好,你不想告訴我,就一輩子都不用告訴我。”

房內很安靜,聽得到商陸講話後無法平靜的喘息。

他隻是有一種本能的直覺,要在現在立刻努力地、毫無轉圜餘地地說服他。

“柯嶼,彆人也許不明白,你不會不明白,你的過去,並不能決定我如何愛你。今天如果不是我,是換了另一個人,我也希望你記住這句話,一個人的過去並不決定他應該如何被人愛。”

“我明白。”柯嶼靜靜地說。

雖然覺得該如釋重負地鬆一口氣,但商陸心裡仍有一種隱秘的忐忑,仿佛在告訴他,彆高興得太早。他勾了勾唇,從眼底浮一抹溫柔:“既然明白了,就過來,好不好?”

忍不住撒起嬌來:“我好累,你抱一抱我。”

事情都說開了,柯嶼也被他說服了,他心裡並未對湯野餘情未了,也不喜歡受虐的快感,這意味著過去三年,柯嶼並非在將就他,並沒有覺得這樣的溫柔是無聊的乏味的。

商陸想,他終於可以好好地、真正地睡一覺,緊抱住柯嶼,圈著他、勾著他、親吻他,在耳邊把這一個月的忐忑都以柔情蜜意說儘,再和商檠業約一個新的時間——

“我們分手吧。”

商陸的笑隻浮現出一半便凝固在臉上,隻是一秒之礙,他好像沒聽懂柯嶼這幾個字的分量,向上勾起的唇角壓下,“不要開這種玩笑。”

“因為知道你很忙,晚上明寶給我打了電話,一直跟我哭,她說,偷偷告訴我一個秘密,她和鐘屏在一起很久了,她問我,鐘屏為什麼要騙她,說他們隻接過吻,沒有上過床,是不是鐘屏其實喜歡那種刺激痛苦的方式。她問我的時候,我很心疼,我告訴她不是的,那個瞬間我忽然意識到,其實我要安慰的人不是她。明寶什麼都不懂,所以能這樣哭著問我,但是你不能。”

“我——”

“商陸,其實你明白的,你沒有來問我,不是因為你不在乎不介意。不是因為你沒有這些疑問,不是你不想知道答案,是因為你怕。”柯嶼很用力地眨了眨眼,“你比誰都明白,如果我知道了這件事,我就會走。所以你要瞞我一輩子。”

商陸閉了下眼。是因為太缺乏睡眠的緣故嗎?他覺得心臟在不住地、筆直地往下沉。

“掛完明寶的電話,我一直在想,你是用什麼心情看我對你撒謊,看我對你逞強說,網上都是造謠,我沒有伺候過他,沒有和他有任何不正當關係?陸陸,”柯嶼這樣喚他,“要什麼樣愛意,才可以支撐你看我撒一輩子謊?”

“我可以。”蒼白的嘴唇動了動,商陸冷硬而固執地說,“我可以。”

柯嶼慘淡地笑了笑:“可是我已經知道了,你看過了最不體麵的我,你要愛我,連同最不體麵的我一起去愛。”

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他的人生是一座空中樓閣,他們隻是在雲中相遇,商陸永不會知道他深埋在地底的根,早就腐敗、早就爛透了。

但是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從此以後,商陸每看到這座美麗的樓閣,都將想起它腐爛的根。

“柯嶼,你不能對我這麼殘忍。”商陸驀地焦躁起來。他害怕柯嶼始終冷靜的模樣,好像單方麵就已經把所有事都決定好,等在這裡就隻是通知他。“東西不是我要看的,我看到了,就算現在把我的眼睛摳下來,它也依然在我腦子裡。你不能因為這個就跟我分手,”商陸上前一步,試圖去牽住柯嶼,啞聲問:“……你要我怎麼辦?”

但是他看不清,他的手便落空了。

落空的瞬間,一貫篤定的臉上出現了片刻茫然,目光微弱聚焦,他焦躁淩亂地說:“你不能不講道理,不能因為這個就離開我,我做錯了什麼,”聲音裡的顫抖被掩藏得一點都不好,他頓了頓,喉頭滾動,“……我做錯了什麼?”

柯嶼在他茫然的質問中如墜冰窖,要死死地咬住牙,才能止住渾身的顫抖。是啊,商陸又做錯了什麼?難道隻是因為他太完美、愛得太純粹,讓怯懦肮臟的他顯得那麼相形見絀,所以就要讓他承受這種痛苦嗎?

“不要離開我,寶貝,你不能、你不能……”商陸扶住桌角,忍過眼前陣陣黑色的暈眩,“你不能對我這這樣,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彆走。”

為什麼柯老師還不過來抱住他?

像那天在他老家一樣,停電了,風聲很響,他站住不敢輕舉妄動,是柯嶼不顧一切地過來拉住他。

像在綜藝上,即使知道手機可以打燈,也依然在星夜下走過漫長坑窪的泥土路,來為他送一柄提前準備好的手電筒。

“柯嶼,”商陸覺得眼前的黑越來越濃,幾乎奪去了他所有的視線,“柯老師,……我看不見了,”他焦慮慌亂地說,小心翼翼地懇求,“你過來,到我身邊來,好不好?”

柯嶼仰麵深呼吸,指腹在眼底壓了壓,而後走過去,圈住他脖子吻住了他。

燈依然沒開,但商陸的身體緊繃了一瞬,驀然鬆弛而安定了下來。視覺的昏暗把其他的感官都更靈敏地調動了起來,商陸被他的舌尖纏住,才生出恍然隔世的感覺。他們好像很久沒有深吻了,沒有場合,沒有時間,每天就隻是淺嘗輒止地交吻。

柯嶼的氣息是煙草味的甜,帶有被冷氣浸透的冰冷。

但他的技巧和熱情是火熱的。

舌尖深入,卷著他,纏著他,舔舐敏感的上顎。商陸隻是微一怔愣便反客為主,更急切地纏抱住他。氣息亂得不像話,他撫著柯嶼的脊背,“寶貝……”兩個字音量很低,尾音消失在彼此的唇舌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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