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之遙:????
“我跟你妄哥在一起擼串呢,你自己問吧。”
“彆彆彆,不不不不不,我掛了!”
話音未落,記憶中那道溫潤有磁性的嗓音響了起來――
“小鬼,好久不見。”
殷之遙耳朵幾乎懷孕了三秒,思維一片空白:“程妄...哥”
“跟喬正陽打聽我有沒有談戀愛?”
“我就是...”殷之遙抬頭望了望喻白,喻白連忙比嘴型:“問啊!”
殷之遙悶聲道:“我就是來慰問一下孤寡老人。”
喻白倒!
“小鬼,是作業太少了還是學習太枯燥了?”程妄這話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真的,程妄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尋找人生的另一半了,沒事兒多去社交社交,你要是找到了,我會衷心祝你幸福。你要是找不到,問你哥們看看有沒有姐姐妹妹什麼的內部消化一下,你真的太可憐了,掛了拜!”
掛了電話,殷之遙一腦袋砸在桌上,階段性死亡。
喻白咧咧嘴:“敢問你最後說的是什麼爛話?”
殷之遙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用書蓋住了腦袋:“他肯定以為我讀書把腦子讀崩了。”
.......
喬正陽見程妄有些沒反應過來,連忙問道:“她說什麼?”
“說我老大不小,催我談戀愛。”程妄將手機換給了喬正陽。
“哈?打這麼個莫名其妙的電話過來,就為這事?”
程妄如實點頭,對他道:“還說如果找不到女朋友,還讓我問問你,有沒有姐姐妹妹什麼的,給我內部消化一下。”
喬正陽還真是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說起來我倒是有一個,可惜讀書把腦子讀傻了,配不上你。”
*
那段時間,殷之遙果然開始留意許若彤。
正如喻白所說,許若彤肯定在談戀愛,彆說她總是看著手機傻笑,甚至有一次,接水的時候,她似想到什麼,心不在焉地走神,結果讓開水燙傷了手。
杯子掉在地上,她疼得驚叫一聲。
殷之遙恰好路過,趕緊拉了她去水槽邊,放大量的冷水衝洗手背。
許若彤訕訕地看了殷之遙一眼,語氣不善地說:“算了,程妄讓給你吧,我才不稀罕了呢。”
殷之遙聞言一驚,隨即解釋道:“我和他什麼事也沒有,他雖然不喜歡你,但也不喜歡我。”
許若彤望她一眼,說道:“你說話真氣人。”
殷之遙想了想,道:“可能,實話都氣人。”
“無所謂了,以前是我眼光不好,覺得他成績好,長得也帥,又聽我爸在家裡各種誇他,才會鬼迷心竅,喜歡一個根本不喜歡我的人。”
許若彤聳聳肩,說道:“那種高嶺之花,誰愛喜歡喜歡去,我才不受這份罪呢。”
殷之遙看著許若彤,覺得有點奇怪,但同時又暗暗鬆了一口氣。沒有了假想中的“情敵”關係,她看許若彤都覺得順眼了許多,覺得她是挺單純一女孩。
“你是不是...在談戀愛了?”她小聲問道。
許若彤防備地望望殷之遙:“誰告訴你的?”
“還用說嗎?”殷之遙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誰都看得出來。”
許若彤有些驚慌:“有多少人看出來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殷之遙說:“你表現得太明顯了。”
南城一中是絕對禁止談戀愛的事情發生,因此許若彤很害怕被班主任知道了,告訴家長,那她肯定玩完。
“這可怎麼辦?”她急得眼睛都紅了:“不能讓爸爸媽媽知道!”
“那你就不能這樣再這樣下去了。”殷之遙教她道:“首先,不要在課堂上玩手機了;其次,成績不能再下降了...”
許若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我儘量,謝謝你。”
其實高中剛入校,殷之遙也是這樣,就差把“叛逆”兩個字寫在臉上,後來還是程妄教會她,即便不想當好孩子,也不要當太明顯的壞孩子。
*
清明時節,天空飄了幾顆小雨星子,蘇文芮開車帶殷之遙去父親的目的祭奠。
公墓位於郊區,空氣濕濕潤潤,周遭四野荒無人煙。
殷之遙捧著小雛菊花束,踏上白色的階梯,抬眼看到穿著黑色衝鋒衣的謝淵,靜穆地站在父親的墳前,不知道站了多久,背影蕭索。
“賤哥,你也來看爸嗎?”
謝淵聽到聲音,回頭看到她,堅毅的眉宇才稍顯柔和:“嗯。”
隨即,他抬頭望見蘇文芮,禮貌地問了聲好。蘇文芮淡淡應了聲,始終不是很待見他。
殷之遙和謝淵一起祭拜了父親,謝淵詢問了很多關於她學習生活方麵的事情。
殷之遙發現,謝淵和過去有些不一樣了,他穿了新鞋子,連衣服也是新的,很有版型,挺酷。
“哥,最近變帥了嘛。”
謝淵回頭,嘴角笑了一下:“你哥哪天不帥。”
“嘁,自戀。”
“有時間來學校看你。”
“你每次都這麼說,卻越來越少露麵了。”
臨走的時候,謝淵一如既往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眼神很溫柔:“任何時候,都要記得,哥哥對你是真心的。”
殷之遙愣愣地點頭。
......
待他走後,蘇文芮才抱著手臂道:“你跟他感情這麼好,一點也不介意你爸的死,是因為他嗎?”
“爸爸是出去找他出的意外,但那是意外,跟他沒有關係。”
殷之遙低著頭,看著父親的遺照,說道:“沒有賤哥,我早輟學了。”
當年,父親將謝淵帶回家裡,那時候的謝淵,滿身戾氣,經常半夜跑出去,不知道到哪兒鬼混了。
父親是半夜去找他的時候,在僻靜的巷子裡,被一個他曾經拘留過的小混混給一刀捅死了。
這件事之後,謝淵便一夜之間再無少年模樣。
或許是處於愧疚,他承擔起照顧殷之遙的責任,並且輟了學。兩年的時間裡,兄妹倆相依為命,他沒讓任何人欺負過她。
蘇文芮無話可說,畢竟,那兩年,完完全全是謝淵一肩擔起了那個風雨飄搖的家。
而她這個當媽媽的,卻因為自私,沒有第一時間接回女兒。所以她沒有任何資格評價謝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