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麵試03(1 / 2)

幾天前才修好的門被傅秋鋒一踹,搖搖欲墜,整扇掉了下來。

傅秋鋒心裡也哐了一下,這情況比遊園時被刺客包圍還危急,稍有不慎,書裡明晃晃的皇帝名諱被容璲看見,他從此以後就能常駐霜刃台了。

房內一時安靜,容璲揉著右眼冷笑道:“看不出來,愛妃力氣真大。”

“最近練的好。”傅秋鋒捏著《金鑾秘史》,硬著頭皮道,“臣罪該萬死,不敢冒犯陛下,這就焚毀此書,願受任何責罰。”

“一本風月之書而已,何罪之有?”容璲十分寬容地說,“你若現在不念,朕就令宮裡的美人都來蘭心閣聽你念。”

饒是傅秋鋒備嘗艱苦熬到現在,什麼場麵都沒怕過,但這個臉屬實丟不起,他隻好裝模作樣地翻開書冊,隨意停在一頁,拖延道:“陛下,這本…宮廷秘史,實乃大逆不道的荒謬之作。”

“念。”容璲命令道。

傅秋鋒無計可施,好在他當年奉命臥底青樓時天天奮筆疾書圖文並茂,等三個月後終於堵到朝廷要犯連夜押人回京時,青樓老板還為搖錢樹離奇失蹤痛惜不已。

他盯著書冊信口胡謅:“……正是夜涼如水刻,春寒料峭時,張侍衛正當值夜,百般無趣,卻聽得一陣嗚咽哭聲,幽怨模糊,頓時又懼又奇,尋聲行了數百步,竟在宮牆下見一男子。”

“男子?”容璲挑了挑眉。

“呃,此書作者好南風。”傅秋鋒暗罵自己嘴快,一時腦抽投容璲所好,編個正常的不輕鬆嗎。

容璲指尖撐著額角,先前落進眼裡的灰似乎被眼淚衝了出來,總算不磨的疼了,他拭去眼尾一點潮濕,懶洋洋地倚在傅秋鋒的床上,雙腿疊在床邊,嗓音帶著拖人下沉的綿軟催促他:“哦,繼續。”

傅秋鋒抬眸看了看容璲,又看看書,又看看容璲:“那男子曲腿斜倚宮牆,半點朱唇啜泣咽咽,一雙桃目淚珠潸潸,含羞帶怯,如嗔似癡,彆有萬種風情,不似凡人,倒似仙子,落到這塵世來,回不得天宮去。”

“看朕作甚,都是廢話。”容璲不耐,“不是豔書嗎?就這種程度?”

傅秋鋒低頭翻了一頁,清清嗓子:“……張侍衛道:‘臣有千萬斤氣力使得,娘娘儘管說與臣,何事不能相幫?’李淑儀麵頰飛紅,怨道:‘奴算甚麼娘娘,自入宮來,沒一日見得皇帝,夜夜輾轉,孤枕難眠,倒不如嫁與鄉野村夫,享那**纏綿,做快活夫妻。’

容璲坐了起來,蹙著眉挑揀道:“跳過,且不說他是個男人,鄉野夫妻忙於養家糊口,哪有什麼快活,一聽便知是沒進過京屢試不第的窮書生倒的廢料。”

傅秋鋒:“……”

傅秋鋒又翻了一頁,咬牙繼續倒:“張侍衛連連後退,半推半就,卸掉盔甲,與李淑儀抱在一處,李淑儀也解了褲腰,張侍衛道:‘娘娘怎的這般孟浪,引來婢子如何是好。’李淑儀道:‘那便做個飽死鬼’,便急不可待,摸到塵柄,直呼心肝兒,那神仙物事……”

“塵柄是什麼?”容璲不解打斷,“侍衛還帶著拂塵嗎?”

傅秋鋒捏著書頁,張了張嘴,不知怎麼回答。

容璲若是挑刺,他還能平常心,當完成任務對待繼續編,但容璲問他這個不能描述的詞是什麼意思,他實在描述不出口。

這年輕皇帝是沒看過豔情話本春宮圖冊嗎,要解釋這個……傅秋鋒不禁產生一陣久違的罪惡感,尷尬地放空了視線聚焦。

“臣再念一段,您就知道了。”傅秋鋒摳著書頁低頭抿嘴。

“念。”容璲抬抬下巴。

傅秋鋒心說我剛才編到哪了:“那…那神仙物事尺餘長,臂餘粗,硬似鐵,熱似火……”

容璲揣摩了一下,恍然大悟,他抬起拇指蹭了下唇,腦中不受控製地勾勒個大概,也有點不自在,默默躺了回去,透過鏤空雕花的床圍內側望著傅秋鋒逐漸燒紅的耳根,翹了翹嘴角。

也不是全然處變不驚嘛。

容璲聽那道清澈如冷泉的聲線吐出香豔的淫詞浪語,緊皺著端肅的眉如臨大敵,臉卻越來越低,擋在了書裡,頗有種強扭苦瓜的愉快,踢掉靴子,在困意之下慢慢闔眼。

就在此時,張財的喊聲在門外響起:“公子!吉公公來咱這了,問陛下來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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