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霜刃台03(1 / 2)

“陛下,做點什麼之前,不如先鋪床。”傅秋鋒理智地建議,“臣在鄉下粗糙慣了,躺床板也沒關係,但陛下的膝蓋可能會疼。”

容璲掀開被子問:“此話何意?”

傅秋鋒抿了下唇,眼神飄開:“是臣失言。”

容璲想了想,豁然開朗,揚眉笑道:“朕的愛妃腦子裡整天想些不著調的東西,又不想侍寢,又要來撩撥朕,到底要做什麼?”

傅秋鋒心道他隻是按陛下的命令即時提出對策,暗衛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陛下,恕臣妄自揣摩聖意,您似乎也沒有讓臣侍寢的意思。”傅秋鋒的食指虛挨著容璲手腕,脈象平穩,甚至有些慢了。

“你膽子不小啊。”容璲皺眉,解了傅秋鋒裡衣的係帶,隱約的月光鋪進屋內,給周圍蒙上一層低迷的藍灰。

傅秋鋒緩緩閉上了眼,容璲冰涼的指尖落上他的咽喉,一點點向下描摹,劃到小腹,傅秋鋒幾乎泛起雞皮疙瘩,有種容璲正在將他剖成兩半的錯覺。

“這道傷是如何留下的?”容璲摸著傅秋鋒側腹一道微微凸起的疤痕,“窄而深,像是劍傷,愛妃還說不會武功?”

“臣也記不清楚了。”傅秋鋒回憶了一遍,隻想出個模糊的印象,“那是臣很小時候的事,夜裡被匪徒襲擊,後來燒了幾天,勉強撿回條命。”

“哼,算你滴水不漏。”容璲困倦地打了個哈欠,沒精力再繼續試探,自己卷著被子半鋪半蓋躺了回去。

傅秋鋒安靜片刻:“劉賁一事,後續如何?主謀者擒獲了嗎?”

“愛妃現在不怕知道的太多?”容璲問道。

“陛下若是有意告知,自然有陛下的道理。”傅秋鋒順從道。

容璲聽了之後稍感愉快:“劉賁是前朝將軍的後代,八年前應征入伍,立了幾次戰功,調往皇城禁軍崇威衛任職。”

傅秋鋒略一深思,在他前一世的認知當中,前朝也是名為大鄢,國祚七百餘年,但此地的大鄢隻有三百年便被舉兵推翻,兩處天地全然不同。

“根據他的供述,有一位能自由出入宮中的麵具神秘人查清了他的身份,以此要挾他,讓他聽命行事。”容璲眼裡浮出些興味,“什麼人有這種本事?就在三月二日當晚,神秘人在宮中找到了他,要他放進一名刺客。”

傅秋鋒一愣,三月二日,那不就是傅秋風落水當晚嗎?

“你有何看法?”容璲問道。

傅秋鋒蹙眉沉思,片刻之後猛地翻身坐起,在床邊拱手行禮道:“陛下,臣有一事要奏,兩者很可能關係匪淺,非是臣隱而不告,而是一直不敢輕言,恐引起慌亂,請陛下恕罪。”

他忽然這麼正式,容璲強忍困意坐起來,披著被子歎氣:“說。”

“臣自昏迷醒來,落水那晚的記憶有些混亂,但臣有種感覺,似乎是聽見了什麼,被人追趕推入池塘滅口。”傅秋鋒儘量模棱兩可地用詞,“當時也是三月二日,而臣又發現一處證據,陛下請看這盆蘭花。”

容璲隻好下了床,傅秋鋒點起蠟燭,精神奕奕地走到花架邊:“花土之中含有細微的藥材碎末,盆底托盤仍能嗅到藥氣。”

“……本該給你喂的藥,倒進了花盆裡?”容璲捋了下蘭花葉子,很快反應過來,“是想讓你就這麼病重身亡?蘭心閣有內奸,應該隻有一人,所以要避開其他人的眼睛,隻能把藥倒在屋中。”

“陛下明斷。”傅秋鋒這次是真心的稱讚,心說這個皇帝看著不乾正事,頭腦倒還清晰。

“蘭心閣一共就三個人,都抓起來挨個審訊就是。”容璲麵色一冷,“朕差點就錯過了一個重要線索,卿這次有功。”

“能為陛下分憂,是臣之幸。”傅秋鋒先套了句官話,隨後提議道,“陛下,臣有一計,能試出誰是內奸,隻是希望陛下派兩個人配合。”

“是何計策?”容璲斜他一眼。

傅秋鋒傾身在容璲耳邊說了幾句,容璲想了想,笑了一聲:“你這詐人的本事真是層出不窮。”

“承蒙陛下信任。”傅秋鋒謙虛地頷首,滿眼期待地望著容璲。

容璲打量著笑容淺淡雙眸熠熠的傅秋鋒,暗忖能在他麵前毫不遮掩地表現自己,難道真是他太過多疑?而且這種專注又堅定的眼神,頭頂一直沒有對他不滿的數字……莫不是真迷上朕了?

傅秋鋒在容璲猜忌中帶著品鑒的目光裡低下頭,心說陛下這樣看我,連刺客的情報都願意透露,難道終於準備正視我的能力了?

兩人心思各異,容璲率先開口指指窗戶:“你去喊個暗衛,吩咐他就是。”

傅秋鋒點頭,過去推開窗戶,往後院的榕樹上瞥了一眼,喊道:“來人!”

榕樹枝葉晃了晃,跳下來一個一身黑衣的霜刃台暗衛,有些疑惑地走了過來。

容璲在屋裡誇張地感歎了一聲:“連朕的暗衛藏身何處都能發現,你還說你不會武功?愛妃未免太不信任夫君了吧。”

傅秋鋒眼皮一跳,沒想到容璲處處挖坑處處試探,他端詳一圈那名年輕的暗衛,囑咐道:“夜裡執勤,令牌不要佩在腰上,反光會暴露位置。”

暗衛下意識地摸向腰間,那枚鐫刻精致的銀色令牌襯著黑衣在月光下確實很顯眼。

“就是這個原因,臣並不會武功,隻是觀察仔細了一些。”傅秋鋒真誠地對容璲狡辯。

容璲揮了揮手自己躺回床上,暫時將試探傅秋鋒推後了一天:“此事交你布置,若是辦好了,朕賜你一麵霜刃台的令牌。”

傅秋鋒心中一喜,如果真能進霜刃台,那他還做什麼護院,他傅秋鋒就是戰死,死外邊,也不會當什麼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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