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國公府01(2 / 2)

“臣何德何能讓陛下受累。”傅秋鋒淒淒慘慘地啜泣。

容璲腦仁突突的疼,傅秋鋒虛偽的拒絕著,手就搭上了容璲的肩膀,容璲一瞥他衣服上的菜葉湯水,忍了忍也實在抱不下去,默默收回了放在傅秋鋒腰後的手,起身一拽傅秋鋒激勵道:“朕不準你再消沉,快起來,朕發誓絕不會對你與從前有半點差彆!”

傅秋鋒腿也好了,站起來握著容璲的手,眼淚汪汪地問:“陛下此話當真?”

容璲反握回去:“君無戲言!”

“臣再也不能給陛下倒茶了。”傅秋鋒難過道。

“換朕為你倒茶。”容璲安慰說。

“臣可能穿錯衣裳惹陛下發笑。”傅秋鋒低頭赧然。

“那定是隻有愛妃能讓朕開心。”容璲深情告白。

旁觀的小圓子和太後俱是五雷轟頂,太後強忍氣憤拂袖而去,帶著一隊宮人飛快地離開了蘭心閣。

四周消停以後,容璲鬆開了傅秋鋒,迫不及待地飛身撤出門外,狠狠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傅秋鋒把外衫甩到地上,抹了抹眼睛,正常的拱手道:“多謝陛下解圍。”

“離朕遠點。”容璲嫌棄地擺手,“朕在路上遇見你派來的內侍,還以為有什麼大事,結果你自己都擺平了,害朕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

“令陛下如此記掛,臣受寵若驚,感激不儘。”傅秋鋒笑著說。

“快去沐浴更衣,一身餿味。”容璲一言難儘地瞅他。

“臣沒有能外穿的衣服了。”傅秋鋒歎氣,按以往他的職業特點,同樣的衣服最少也要備個十幾套。

“那就先去洗臉,哭的這麼瘮人。”容璲回憶起剛進廚房受到的柔弱公子衝擊,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腹誹在霜刃台地牢時都沒見傅秋鋒哭,現在是怎麼裝出來的。

傅秋鋒為了自己的顏麵趕緊澄清道:“是圓蔥,臣切了圓蔥,嗆到眼睛的事,怎麼能叫哭呢。”

容璲扁扁嘴,指著正房讓他馬上消失。

傅秋鋒回去洗了個澡,隻穿著裡衣出來時,外麵又熱鬨起來。

給傅秋鋒訂做的公服常服連夜趕製出來,這會兒正從馬車上卸下,一箱箱挪到屋裡。

傅秋鋒草率的估計了一下,怎麼也得有個四五十套,足夠他揮霍一陣。

他打開一個公服箱子,一打外袍整齊的疊在其中,配有紗帽腰帶,他有些期待,拿起一件展開觸手光滑冰涼的布料,然後感到期待微妙地落空。

他記得韋淵的公服是以銀線所繡饕餮,諸如唐邈柳河這種小隊長則繡猛虎,傅秋鋒覺得自己能拿到一件和普通暗衛一樣繡豹子的公服也不錯,但眼下這件隻有蘭花。

雖說同樣精致,但傅秋鋒總覺得差點味道。

“不滿意?”容璲靠在臥房門邊問他。

傅秋鋒又翻了翻了箱子,遺憾道:“沒有護腕嗎?”

“文官,要什麼護腕。”容璲理所當然地說,“這可是霜刃台唯一的官服樣式。”

傅秋鋒滿足了,又不是很滿足,歎了口氣放下公服,從另一個箱子裡拿出件勾著暗紋的黑衣穿上:“多謝陛下費心。”

“這個也給你。”容璲揚手朝傅秋鋒扔過一樣東西,亮光一閃而過。

傅秋鋒抬手接了,隻見是一塊令牌,與他上一個霜刃台令牌相差不多,背麵沒了檢校二字,直接升上正五品。

“陛下,臣恐不能服眾……”傅秋鋒有點激動,還是謹慎地推辭道。

“霜刃台的普通暗衛都是正五品,你擔心什麼。”容璲不以為意地說,“持此令牌,你可向守城禁衛報備原因,自行出宮。”

傅秋鋒心頭一震,難以置信道:“陛下真如此放權給臣?”

“是你自己願意供職霜刃台,朕還怕你跑了不成。”容璲笑道,“走了,先隨朕去國公府。”

兩人坐著馬車到了皇城外,紫微殿前等待上朝的大臣又沒能等到容璲,三三兩兩回去,不時有馬車緩緩駛過。

傅秋鋒撩開一點窗簾,確保自己能觀察到外麵的情況,一輛掛著銅鈴的馬車從旁疾馳,上了人來人往的大街,後麵跟著幾個騎馬的侍衛,聽見鈴響的百姓忙不迭往兩側避讓,仍是被駕車的車夫一陣耀武揚威的嗬斥。

“那是陳峻德的馬車。”容璲冷著臉,厭煩地從窗口移開視線,“隨行侍衛皆是各地籠絡的高手。”

傅秋鋒想了想,低聲道:“若派崇威衛提前在街道首尾封路,以一百死士纏住那六位高手,再從高處以火箭毒箭狙殺,未必不能強殺陳峻德。”

容璲也跟著思考了一下這個畫麵,真誠地問:“那一百死士在哪呢?”

“……在廢案裡。”傅秋鋒歎道。

京中有規矩不得在鬨市縱馬傷人,但向來無人敢攔陳侍中,陳峻德的馬車過去不久,旁邊又有個騎馬的青年暗自搖頭,下馬緩行走到街邊扶起了一個受驚的老婦,幫她把散落的菜撿回菜籃。

“官老爺,老身自己來就好,不敢讓官老爺動手。”那老婦又驚又感動,挎著菜籃連連鞠躬。

青年笑著拱手還禮:“老人家不必在意,舉手之勞而已。”

傅秋鋒掀著窗簾看去,馬車離得越來越近,容璲乾脆坐到了傅秋鋒這邊,探出頭去笑眯眯地對青年打了聲招呼。

“柳侍郎,你果然在這。”

傅秋鋒一愣,聽稱呼來看,這個文雅溫潤的青年就是柳知夏了。

他記得看過柳知夏的檔案,是元年的狀元,做了半年縣令,隨即調去州刺史身邊做了司馬,不久前又赴京任吏部侍郎,直到半個月前中書侍郎因病辭官,容璲就直接提拔柳知夏接任此職。

如此快速的升遷,權力幾近宰相,朝中必有人不服,陳峻德更是看不慣柳知夏站在容璲這邊,讓與他一樣的寒門士子在朝中占據一席之地。

柳知夏詫異轉身,牽馬的手一緊,脫口而出:“陛……”

“閉嘴。”容璲打斷了他的話,“上來。”

柳知夏連忙閉嘴,在街上鬼鬼祟祟地左顧右盼,生怕暴露了容璲的身份,走近幾步小聲道:“臣……我牽著馬呢。”

“有暗衛幫你牽,丟不了。”容璲勾勾手指,“我有事要說。”

“那到前麵再說?”柳知夏提議,“讓馬車先走吧,堵了街道不好。”

“哪那麼多廢話,我叫你上來,動動腿的工夫磨蹭什麼。”容璲一挑眉,撂下窗簾等柳知夏上車。

傅秋鋒聽著兩人說話,有些意外這兩人關係似乎格外的好,他漫想著容璲吐出的字眼,什麼上來腿磨蹭,越想越歪到一個奇怪的方向,趕緊搖搖頭搬正了思想,在心裡編排都是容璲以前不著調的話留下的惡劣影響。

這邊柳知夏依言上了車,先是對容璲行禮,然後在對麵坐下,望著傅秋鋒,又看了看自然的倚著車廂和傅秋鋒的胳膊,姿態放鬆的容璲,察言觀色道:“微臣見過傅公子。”

“使不得!”傅秋鋒拱手拒絕,“下官霜刃台錄事,見過柳大人。”

“不不不,傅公子是陛下的一宮之主,微臣不能失了禮數。”柳知夏小心翼翼地斟酌。

“哪裡哪裡,柳大人是陛下肱股之臣,下官隻是暫住蘭心閣,隻有錄事一層身份,豈敢讓柳大人屈節行禮。”傅秋鋒十分謙虛地說。

兩人一齊看向容璲,容璲為難地歎息道:“不要為朕爭吵了,都是朕的人,和睦相處好不好?”

傅秋鋒:“……”

柳知夏乾笑兩聲,反應過來:“臣明白了,這位傅公子又是陛下網羅的人才。”

容璲愉悅地翹起嘴角,對傅秋鋒介紹柳知夏:“不必拘謹,柳大人不是什麼書呆子,他比韋淵好說話。”

傅秋鋒當即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都是同僚,我也很好說話,柳大人何時來霜刃台,我定親自招待。”

“傅公子客氣了,他日有空來柳府,也務必讓我做東款待。”柳知夏笑得靦腆真摯。

兩人你來我往客套一番,容璲在他們官場老油條般的口吻中越來越不耐,終於忍不住瞟著傅秋鋒出聲打斷:“要不朕做個見證,你們結拜算了。”

兩人同時收斂笑意,柳知夏乾咳一聲,正色道:“陛下有何事吩咐?”

“隨朕去一趟國公府。”容璲翹起一條腿,然後拍拍傅秋鋒的腿,“朕去威脅他爹,你趁機再下一城,說服襄國公支持朕在鶴州修建運河。”

柳知夏不禁一噎:“那傅公子去是?”

傅秋鋒也翹起了腿,抱著胳膊一本正經道:“我隨陛下去威脅我爹。”

柳知夏:“……”

柳知夏心說結拜還得是你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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