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飛光04(2 / 2)

容璲嘴角一抽,悄悄回頭看了臉牆邊站崗的暗一,暗一雙眼放空,儼然神遊天外,兩耳不聞了。

容璲鬆了口氣,心說幸好不是他一個聽不懂,傅秋鋒這時候轉頭笑道:“不過以您博聞廣識,應該舉一反三,以後若再有前朝的機關機密,定能拆解一二吧。”

“彆再提博聞廣識了!”容璲惱羞成怒,“派誰去你安排,現在跟朕回蘭心閣喝粥吃藥!”

傅秋鋒曾經當暗衛時留下的習慣讓他對喝藥不以為然,特彆是在自己以為自己身體倍棒的時候,他商量道:“陛下,您先去上朝吧,臣自己回去。”

“朕專門按你的要求吩咐了下人,你還不領情嗎?”容璲直接伸手一拽傅秋鋒,“跟朕回去。”

傅秋鋒無奈被容璲拽出門,他正想著自己有什麼要求,就看見霜刃台大門外停著一輛步輦,敞篷的,他頓時想起自己之前說喜歡天大地大,不禁一陣後悔。

“上來。”容璲先上了步輦,往旁邊挪了挪,給傅秋鋒騰出一半地方。

傅秋鋒眼皮一跳,掃了眼抬步輦的幾個彪形大漢,尷尬道:“挺沉的,下人不好抬啊,臣還是走著吧。”

“哼,你倒是會心疼人。”容璲冷笑一聲,隨即神色一變,寵溺道,“愛卿難道要朕背著嗎?朕不嫌棄你重。”

“陛下!”傅秋鋒趕緊一條腿邁上步輦,“使不得,臣坐就是。”

兩人一起坐在敞篷的步輦裡,傅秋鋒呼吸是暢快了,但微風和視線一起拂麵,不免讓人如坐針氈。

這時候正值各宮嬪妃給太後請安,容璲走的大路,在禦花園裡兜了一圈,就撞上三個趕往靜和宮的嬪妃隊伍,傅秋鋒單手撐著額角認命地放空大腦,容璲倒是頗為樂在其中,故意在嬪妃們請安時停下,伸長胳膊攬住傅秋鋒的肩膀,把他拉到自己懷裡。

“陛下,再這麼走下去,真趕不上早上喝藥的時辰了。”傅秋鋒等嬪妃們滿臉複雜地退下,趕緊坐直了木然道。

“朕可是要封你做皇後的,不讓人看見朕是如何寵愛卿,怎會有說服力呢?”容璲笑吟吟地說。

傅秋鋒用犬齒咬了下嘴角,換了隻手托腮,擋住餘光中容璲的臉,扭頭盯著地麵不語。

“好啦,你不喜歡,下次朕不讓你坐就是了。”容璲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傅秋鋒偏了偏身子,開始望天。

“就這一次,彆賭氣了……要不朕靠你懷裡?”容璲說乾就乾,勾著傅秋鋒的後頸,仰身歪到他身前,雙眸輕抬凝望他,眨了眨,顯得豔麗又無辜。

傅秋鋒一愣,險些沒憋住笑,推了推容璲,哭笑不得地低聲道:“臣沒生氣,您快起來,成何體統。”

“朕就是不講體統。”容璲任性地擰著身子躺到傅秋鋒腿上,擺了個醉臥美人膝的昏君標準姿勢。

傅秋鋒拿做什麼都分外從容自然的容璲沒轍,但忍著心跳加快的不安和容璲對視一會兒,等轎夫在蘭心閣門前停下,突然道:“陛下,您的傷好像開始愈合了。”

容璲抬手碰了碰側頰,起身走下步輦,然後抱起胳膊撇嘴道:“掃興,乾嘛要提這個,讓朕想起來臉上有傷,都不想再誘∫惑愛卿了。”

傅秋鋒趕緊把大門關起來,本想說容璲怎樣都很有魅力,但轉念一想這種老生常談他不知說過幾回了,就笑了兩聲,道:“您誘∫惑成功之後呢?把我綁在床上自己去喝酒?酒和我您想要哪個?”

容璲:“……”

傅秋鋒繼續道:“難道不想要喝醉酒的我嗎?

容璲氣笑了:“你還好意思嘲諷朕!就你那點酒量,想吐一床再給朕留點陰影嗎?”

傅秋鋒理虧語塞,隻得乾咳道:“臣以後絕對不喝了,真的。”

容璲輕哼一聲,靠近兩步,湊在傅秋鋒耳邊道:“愛卿這麼迫不及待,乾脆喜上加喜,待與北幽議和之後,朕就舉行封後典禮,這幾天你就好好調養身子,屆時洞房花燭,你想下床可沒那麼簡單。”

傅秋鋒僵在原地,心說他隻是隨便嗆一下,完全沒有催封後的意思,但容璲背著手快步出門回碧霄宮,他隻能紅著臉從牙縫裡抽口涼氣,搖頭暗忖禍從口出。

接下來的幾天傅秋鋒又恢複了之前到霜刃台點卯的日子,容璲也忙的不見蹤影,半夜才到蘭心閣休息,北幽使團被容翊帶兵保護的滴水不漏,眼看就要進京,宮中也在準備宴席慶典,婢女內侍和禁軍暗衛各司其職有條不紊的忙碌,傅秋鋒放了蘭兒的假,也給暗一放了一天,自己在內台寫完公文之後,天色已晚,就收拾了東西準備回蘭心閣。

他剛關上書房的門,一個負責監視裘必應的暗衛略顯慌張地跑來,見到他好像救命恩人一樣,攔住他單膝跪下稟道:“公子恕罪!屬下讓裘必應逃了……”

“怎麼回事?”傅秋鋒心頭一跳。

“李大夫陪他去茅房,在外麵等著,屬下也在外麵看著,一刻鐘也沒見到他出來。”暗衛低頭慚愧不安,“李大夫砸開門,裡麵已經空無一人,後麵牆板平時都掛著草簾遮蓋,我們檢查之後,草簾下被鋸開一個窟窿,裘必應就是從那裡鑽出去逃走的,那窟窿不是一天鑿開,他根本沒瘋!屬下已讓侍衛開始搜查,隻是不知他的目的。”

傅秋鋒臉色一沉,原地踱了兩圈,如果裘必應沒瘋,那即便他武功不錯,也不可能逃出重重防衛的皇宮……也不對,如果他是太常寺的趙清竹,那對皇宮布防想必有所了解。

但多年過去,皇宮格局多少會有改變……傅秋鋒冥思苦想裘必應到底有何目的,如此冒險暴露自己,然後步伐一停,吩咐暗衛道:“事關重大,速去稟告陛下!”

暗衛不敢耽擱,剛要運起輕功,傅秋鋒又叫住他,恍然大悟道:“讓陛下到澈月湖!”

宮中越是熱鬨,這片被人遺忘的偏僻之地就越是寂靜,裘必應鬼鬼祟祟地鑽出灌木叢,來到湖邊站定,慢慢挺直了脊背,神色再無瘋癲之象,凝視水麵時竟有一抹莊重的敬畏,轉眼又變成無能為力的痛苦絕望,他張開雙臂,水麵無風而皺起波瀾。

“願我能償還罪孽,願兩界永世安平。”裘必應低聲念了一句,然後放鬆身體,俯身倒向水麵。

就在他觸及湖水的一瞬間,斜裡縱身掠過一道黑影,揪住他的領子一把拖回了草地。

“道長,現在還想殺我嗎?”傅秋鋒甩手落下一柄匕首,抬腳踩上他的胸膛,冷笑威脅道。

作者有話要說:  反派死於儀式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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