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柔把小鞋子都收了起來,她覺得,上次李肅有被那些小衣服刺激到,這一次她的目的已達到,李肅的鋒芒能避就避。
緊張忐忑地等在屋中,王承柔打起精神準備迎戰。
就這樣等了好一會兒,王路又傳話過來,說是李肅在進到容靜居後,剛走過頭院就停了步子,最後轉身離開了。王路也感到奇怪,特意跟出去看,見李肅確實上了馬,一騎絕塵。
聽到此話的王承柔,不僅沒有放下心來,反而這顆心更加不安地提了起來。她一下子站了起來,開始在屋裡走來走去,挺著肚子步速雖然不快,但這樣有利於她的思考。
忽然,王承柔停下來,喚清心:“去告訴王路,盯著點大門的動靜,有情況立刻來報。”
清心剛出去沒多久,王路就跑了來,他喘著大氣道:“小姐,我剛見到清心,聽她說完您的吩咐,外麵就來了好多不明身份的侍衛,把咱們容靜居包圍了起來。問他們出了什麼事,是誰派他們來的,他們一律不答。”
果然,李肅還是采取了行動,他若真的進來見了她,就算她與他鬥嘴氣他,也算是李肅給了她機會,此事就算是過去了。而現在這樣,他不來見她,直接派人過來封她的府,禁她的足,就說明這一次他不想妥協,她惹毛了他,他不說隻做,這打的是鐵下心來懲治她的主意,是為了讓她明白,這一次他不讓了。
當然這樣的結果也說明,王承柔預料對了,李肅是真的打了給她肚裡孩子換個爹,認下這個孩子的主意。
王承柔再一次慶幸,自己先行了一步棋,變被動為主動,讓李肅的這一步後棋,無子可落。
但,她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估計到她生產時她都沒有機會再出去了,還有就是,李肅這樣高調地派人來圍府,這是在向所有人宣布,李肅對她這個棄婦依然不放過,是報複也好是不甘心也罷,總之,圈地行為,宣示主權,這就是李肅要做的。
朝堂上,袁閣老將軍終於見到了新帝,他謝過皇上後,開始過問第二批歸京的六軍,該何時啟程。
趙湧彥不能傷了老將的心,況上一世老將軍沒有摻合到李肅奪位的行動中,是以,趙湧彥更不能把老將推向李肅。
他朝張憲空看了一眼,然後答應了下來,剩餘六軍即日啟程。
晚上,趙陸來到張憲空的住處,二人喝了一頓酒,然後趙公子不勝酒力睡在了張憲空這裡。
而安置好趙陸的張憲空,他的狀態與趙公子截然不同,麵上沒有一絲酒氣,他趁著夜色離開了監廠。
張憲空來到城外,拿出周大章當初扔給他的那塊將他逐出師門的銀鑲木牌。與他碰麵之人,在見到這塊木牌後,對他行了一禮。
這自然不是什麼普通的師門木牌,這是丘山周派的掌門令,能調動江湖勢力的三塊掌門令牌中的一塊。
來人把張憲空請進峽穀,張憲空在這裡見到了另二位手持掌門令之人。若在往常他是要向二位行禮的,但如今他代表著丘山、代表著師父,他不能跪。
“周大章倒是會躲,如今成為朝廷鷹犬,還把令牌給了同為朝廷走狗的你,你們丘山是要做什麼?”說話的是乾坤北派的掌門郭振。
張憲空抬頭看了一眼洞頂,乾坤陣已拉滿陣勢,看來,隻要他回答不好這個問題,今日恐難離開這裡。
張憲空道:“家師既然把令牌給了我,他的意思難道各位還不明白嗎,他以一人之力,壓上我整個師門,蟄伏在李肅身邊,難道為的是給朝廷效力?他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如今各家被壓製成了什麼樣子,再不團結,我師父就白白做出犧牲了。”
正武門的陳九莊慢慢道:“計劃呢?你與你師父的計劃是什麼?”
天快亮時,張憲空才走出武壇。回到住處,他喚醒趙陸,趙陸在他這裡簡單梳洗一番,然後吃了頓早飯,這才離開回到宮中。
隨著科考的日漸到來,趙陸的功課被趙湧彥催得緊,二人就上一屆的文章進行了辯論。
最後趙湧彥道:“考場上,突發情況有之,君當仔細與小心。”
趙陸:“是,謝聖上提點。”
七日後,趙湧彥接到奏報,南亭出了動亂,著監廠去剿滅,張憲空即日帶領監廠各眾奔赴南亭。
固國公府,冷杉堂,嚴濤坐在李肅對麵,窗棱下麵,玩著棋盤上的棋子。他道:“此事不用插手嗎?”
李肅頭都不抬:“不用。關注最重要的,以免被他們帶著跑,反受其累。”
嚴濤點了點頭:“我以為國公爺最近心思不整,什麼都不知道呢。”
李肅在寫著什麼,並沒有理他。
嚴濤忽然又道:“你看上的那人,身邊的丫環是不是有古怪?”
李肅還在悶頭寫著:“什麼古怪?”
嚴濤:“就是一個叫清香的,她竟能躲過我的縛手,她會武功嗎,不會是你派過去盯人的吧?”
李肅停了筆,抬頭看他,他道:“不是我的人,但她是玄家後代,會一些雕蟲小技並不為奇,你不要管此人,這樣的人我是不會留在她身邊的,待她平安生產後,這些人都會被處理掉。晳白,不要節外生枝,專注該做的事,明白我的意思嗎?”
嚴濤微微凝眉,李肅平常與他交流,難得如此鄭重,卻對他隨口提的小丫環如此在意。他心中微微搖頭,那王家姑娘,他小時有些印象,怎的把李肅迷成了這樣,連她身邊過後要處理掉的丫環,都如此上心,再三與他交待。
嚴濤頗不認同李肅現在的情狀,可不要弄出什麼女子誤國的大事出來。
李肅不知道嚴濤上一世,具體是如何與清香相識的,但肯定不是這個時候。緣分這個東西真的有那麼神奇嗎,哪怕是孽緣都躲不過嗎。
不,這一次他不會讓嚴濤與清香再有任何糾葛,哪怕他們可以避開上一世那樣的結局,李肅也不願嚴濤再陷入同一個深淵裡,清香絕不是他的良人,嚴濤戰場上殺伐無數,但論起心狠,跟那個丫環是比不了的。
張憲空這邊,連日帶著監廠眾人趕到南亭,他把人放下後,布置了任務,待這裡開始剿匪之際,他孤身離開了南亭。
張憲空走的很放心,哪裡來的什麼匪,不過是各宗門扮的,在此與監廠的人小打小鬨幾日後,上報個剿匪成功的詳情,回雲京複命就好。
而此次南亭之行的真正目的,是他與趙陸、皇上暗中交流過的事情,此事非同小可,必須一擊即中。
距南亭十幾裡的地方,張憲空不再單槍匹馬,慢慢地他身後跟隨的人越來越多,直至形成了一支隊伍。這些人都蒙著麵,身份不明,可馬上的姿態,一看就是練家子的,並不比軍隊氣勢弱,若說這是軍隊的偽裝也會有人信的。
這樣奔了三日,此時已是邊關第二批六軍啟程歸都的第十日,軍隊紮在下隕坡,眼見再有幾日就要回到心心念念的雲京城,就要與親人相見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