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剛亮,他就起了來,穿戴好後離開了貴妃的院子。與李肅一夜無夢不同,史貴妃一夜未眠,嚴格來說她是獨坐了一晚。
史貴妃的奴婢心疼她,中間幾次想要她上床去睡,史貴妃看著隔著廳室的另一邊的內室,搖了搖頭。皇上是主子,他做什麼都是對的,而自己是他的臣妾,要把規矩守足。皇上來不來與她無關,坐在這裡守不守則是她的原則。
一夜未睡的史貴妃今日還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她重新梳了妝帶了人過去。
王承柔揀選的時候見過這八位,都還有印象,這裡屬貴妃長得最好看,加上昨日皇上去的是她那裡,自然所有的目光有意無意地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任誰都看得出來,史貴妃狀態疲憊,另七位新人都在幻想,輪到自己侍寢的時候,皇上會不會也如此勇猛。
王承柔也在想這件事,不過她不用幻想李肅的生猛,她心裡想的是史貴妃昨夜辛苦了。
雖這些人對於入宮都是趨之若鶩,但架不住王承柔認為她為自己擋了災,一下子賞了不少東西給史貴妃。眾人見此,都暗道皇後娘娘慈愛,昨夜是她不再獨占皇上的第一夜,就算皇後娘娘再母儀天下,心裡多少也會不舒服吧。
一國之母若是不高興了,還是能找到理由讓她們也不痛快的,可麵前的皇後娘娘,笑得如沐春風,對待貴妃也是溫聲溫氣,還出手大方,麵對這樣仁慈的皇後,眾妃嬪心裡都稍稍鬆了口氣。
貴妃拿著皇後的賞賜一臉心事地往回走,路上有同行搭訕的都被她的冷麵弄得滅了聲。不過才侍寢了一夜,竟是比皇後的姿態都高。
這一夜的晚上,李肅去了姚妃那裡,姚妃的院子與貴妃的差不多大小,正屋也是同樣的布局,李肅像昨夜在貴妃那裡一樣,在另一側的屋中睡了一宿,同樣也是一早離開。
姚妃同史貴妃一樣,在入宮前是學過規矩的,她也是坐了一宿,但最後沒堅持住,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小會兒。
轉天白日,同樣要去給娘娘請安,皇族的規矩,新人入宮頭一個月,要日日都到元尊殿給皇後娘娘請安。一個月後,若皇後不召,就自動改為五日一請安了。
像觀察史貴妃一樣,今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姚妃身上,看皇上的意思,是打算雨露均沾,一日去一位新人宮中,也算是把她們都認齊了。
後麵還未麵聖的娘娘們是暗喜的,貴妃長得如此美麗,竟沒有留住皇上第二夜,她們開始期待今夜皇上會去哪裡呢。
王承柔觀姚妃的臉色,比昨日史貴妃還要差,她一邊覺得她們受苦了,一邊也在慶幸,自己算是躲過了。皇上給的兩個月的孝期終有到頭的一天,屆時,李肅也該從中挑出他滿意的,就不會夜夜再往她這裡來了。
姚妃出了元尊殿就感到有人在看她,她順著感覺望去,是史貴妃。二人目光懟到一起的時候,似都有話要說。但畢竟都是剛入宮的新人,還是謹慎為好,姚妃行了禮,貴妃收回視線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第三天李肅哪一宮都沒有去,他來到了元尊殿。
王承柔有些驚訝,她也與眾妃嬪想的一樣,不過才八宮而已,按順序與新人挨個見個麵才對。可皇上今日怎麼又過來了她這裡。
她問:“皇上怎麼來了?今日沒有遞牌子嗎?”
李肅認真看著她,看了一會兒道:“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把我往外推。”
王承柔不言,李肅忽然扔過來一物,她拿起來看,是記錄皇上起居的注記。裡麵寫的很清楚,史貴妃與姚妃,雖在當夜見了皇上,但均未侍寢。
王承柔忽然明白過來,那兩位疲憊憔悴的麵容,並不是因為侍寢,而是因為候了一夜的駕。
不等王承柔說什麼,李肅道:“我真是自取其辱,以為這樣能讓你難受一下,至少關注我一下,我就不該抱這樣的幻想。”
王承柔不解,上一世李肅也是有妃嬪的,他口口聲聲上一世就喜歡她,不是照樣不誤地去往彆宮。怎麼到了這一世反倒矯情了起來。她是不信什麼這是李肅忠於感情,真要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但她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要去觸碰這個,她含糊道:“聖上不用給臣妾看這個,您願意宿在哪宮就宿哪宮,至於宿在那裡做什麼,不是臣妾該知道的。”
李肅點頭:“你說的對,我是皇上,我願意宿在哪宮就宿哪宮,不用做給任何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