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雲又跑到她的菜地裡, 開始瞎搗鼓,除草刨地, 她全都親力親為,不假以他人手。
原本這些站在旁邊伺候的宮人們,還非常不習慣,畢竟哪有主子乾活兒, 他們乾看著的道理。
不過皇上來了之後,幾乎默許了雲容華給自己找的這個事兒,所以他們這些宮人也不能攔著。
就這麼多看幾回,倒是忽然習慣了。
“你們憑什麼抓我?我給雲容華送肥料來了, 你們這些大膽的奴才,連通傳都不通傳一聲, 就直接抓人做什麼?雲容華……”
外麵傳來一片嘈雜聲, 還沒等那高亢的女聲多叫喚幾下,就已經逐漸消失了。
高雲雲手撐著鋤頭站起, 擰了擰眉頭道:“又一個被抓到的?”
很快就有個小宮女進來稟告:“方才那位才人拿了一桶蚯蚓過來, 隻是裡麵混了一條手指粗的毒蛇, 居心不良。”
高雲雲已經習以為常了, 她從龍乾宮出來之後,這些妃嬪的手段,真可謂層出不窮。
原本她還會心有餘悸, 這些人不出手則已, 一出手就都是要人命的陰招損招。
不過如今她已然可以淡然處之了, 畢竟她是倒黴蛋兒, 但是天天跟她湊一起的皇上,可是個老天爺都嫉妒的幸運兒。
兩人基本上天天膩在一起,她如今身上的福氣也有不少了,因此雖說她的本質還是個倒黴蛋,但是那些想要害她的人,根本就湊不近她身邊。
倒是因為皇上成日來順心宮,因此幾乎整座寢宮的宮人,周身都帶著金光,明顯是福運滿滿。
特彆是在內殿伺候的幾個宮人,不僅沒有因為自家主子是個衰神,而變得倒黴異常。
相反還完全沾了皇上的光。
高雲雲羨慕嫉妒恨地看了一圈,基本上所有人身上都金光閃閃,就她一人黑氣沉沉,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她噘了噘嘴,沒有再管這些,繼續埋頭苦乾。
至於陳慧那邊,很快又收到了事情敗露的消息,她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不可能,那蛇是專門找的驅蛇人養的,而且還在桶裡麵,跟蚯蚓長得差不離。除非嗅到高雲雲身上的香氣,才會暴起攻擊人,否則乖得不行了。怎麼可能還沒進入順心宮,就被幾個看門的人給查出來,你確定沒有打聽錯消息?”
她根本就不相信,為了找驅蛇人養這條蛇,她耗費了大量的金銀以及時間。
還有為了打聽高雲雲是使用什麼香料的,她也著實費了一番功夫,差點折了一個安插在順心宮的宮人。
最後好不容易打聽到了,就每次就用那個香去刺激蛇,讓那條小蛇隻要處在這種香氣的氛圍之內,就會暴起攻擊人。
結果白白浪費了功夫,那條蛇還沒送進殿內,就已經被查了出來。
之前她就發現,所有人為的事情,都不能對高雲雲造成傷害。
讓宮女拿把剪刀,想置高雲雲於死地,結果最後是那個宮女先毀容了。
還想在飯食裡下毒,但是不知為何,毒死的卻是下毒的禦廚,說是禦廚下完毒之後,翻炒幾下菜,然後像往常一樣,想要嘗嘗味道,然後就被毒死了。
有這種死法嗎?簡直是被自己給蠢死的。
後來陳慧也算是看明白了,高雲雲就是有老天爺保駕護航,所有人為的都不行。
那這回她用蛇,蛇不是人,而是畜生。
沒想到還沒送進去,就被人檢查出來了,那些看門的人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吧?要不然怎麼會如此火眼金睛。
“那條蛇有劇毒,被發現了之後,有沒有攻擊看門的宮人?”
陳慧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冷聲問了一句,臉上的神色十分難看。
“沒有,那些人用根樹枝在桶裡翻找檢查的,等把樹枝□□的時候,那條蛇就這麼纏繞在樹枝上,而且絲毫沒有攻擊人的意思,但是誰都能瞧出來那是一條蛇。”
來彙報的宮女,說這個話的時候,也是一臉如鯁在喉的表情,這比吃了屎還難受。
“不僅人是蠢貨,連弄條蛇來都是蠢貨了?是不是我就不能對高雲雲下手了,要不然無論怎麼出手,最後都報應在他們自己身上?”
陳慧就差被氣得吐血了,她從小到大,還從未體會過這種無力感。
明明那個自己最恨的仇人,就在這宮裡,而她自詡為聰明人,這後宮裡根基甚深,有無數的人可以等著她差遣調動。
隻要一個甚小的權謀,就可以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仇敵,給送進閻王殿。
但是偏偏不能如願,她差遣調動了無數人,該用的計謀都用過了,卻全然不管用。
她真是有一種哭都哭不出來的憋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