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苗臻說他沒生氣,靳誠言還是察覺出異常。
他偷偷在桌下握住苗臻的手,在他耳邊低聲道:“我錯了。”
靳誠言已經?從絕對理?智的狀態走出來,現在很清楚自己錯哪了。
苗臻沒想到靳誠言這麼簡單的就道歉了,他遲疑道:“你做錯了什麼?”
靳誠言在心中擴列了&—zwnj;大串,推推眼鏡道:“現在不方?便細說,等回到火車上,我給你做個ppt。”
聽他這樣說,苗臻&—zwnj;點都沒有感覺意外。
這是靳誠言能做出來的事。
苗臻本來是有些生氣,但現在已經?消氣了。
靳誠言見苗臻眼中又流露出溫柔的笑意,鬆口氣,繼續談正事。
他隱晦的抬頭左右看看,確定沒有人主?意這邊後,靳誠言將自己之前得到的新線索,悄聲告訴苗臻。
“海盜們的廚房裡,放著十四顆心臟。上麵?沒有標注姓名,但是有零散的四肢,散落在心臟旁邊。由此可以?斷定,那些就是我們的心臟。已經?死?去的玩家,心臟也停止跳動。我通過人體殘骸,在裡麵?找到那兩個男玩家的心臟。”他頓了頓,詢問苗臻:“那兩個男玩家當?時什麼情?況。”
苗臻猜出靳誠言指的是刀疤男和?中年男人,“他們從內部著火自燃死?亡。”
靳誠言停頓數秒,心中&—zwnj;陣刺痛。他喉嚨乾澀,輕咳&—zwnj;聲,努力讓聲音如同往常&—zwnj;樣冷靜,“樹枝穿過你身體,你有什麼感覺。”
苗臻有痛覺屏蔽器,當?時情?況危急,係統組長直接給他開啟屏蔽。
他現在沒辦法回答靳誠言的問題。
見苗臻沒有回答,靳誠言輕聲道:“對不……”
起字還沒說來,還在思索的苗臻便出聲道:“其實我感覺不到疼。”
靳誠言略微沉吟,在心裡權衡利弊。
最終還是決定以?後不再讓苗臻遭遇這些,即使不疼,感覺也&—zwnj;定不好受。到時候再有需要,他就自己上。
靳誠言也沒再提這件事,轉而?道:“我落入海裡後,那些鯊魚並沒有攻擊我的意思。它們隻是圍著我轉,而?且我在水中的浮力也不正常,所以?我有&—zwnj;個大膽的猜測。”
說罷,靳誠言抽出
小?刀,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地劃了&—zwnj;刀。
這把刀是靳誠言用來殺人的,他在寢室天天磨刀玩。刀經?常消毒,保養的很好。苗臻略微皺眉,沒有伸手阻攔。
鋒利的刀鋒劃破他的皮膚,大量鮮血湧出來。
靳誠言把拍立得遞給苗臻,示意他拍照。
苗臻對準靳誠言還在手臂拍了&—zwnj;張,可吐出來的照片,和?肉眼看到的畫麵?卻全然不同。
照片裡,靳誠言的手臂變成&—zwnj;根樹枝。通過傷口可以?看見他皮膚下的內部構造,也全都變成了木頭。
靳誠言沒有理?會?手臂上的傷口,他收起照片道:“從進入這艘海盜船開始,我們的身體就被替換成木頭。現在我們和?海盜&—zwnj;樣,也是木頭人。海盜們今天晚飯吃的,就是我們身上的肉。之前我燒毀後廚裡的人體殘骸和?兩個心臟後,星辰*殤說玩家燒了他們的存糧。除了小?春婉以?外,所有玩家都是這艘船的存糧。”
現在還沒到上菜的時間,海盜們正在喝酒跳舞,給玩家們舉辦歡迎儀式。
郝精神?走過來問苗臻:“需不需要我過去打探情?報?”
苗臻叫過他低聲交代,“問問海盜們平時吃什麼用什麼,還有夢幻水晶王國的人,他們平時是怎麼生活的。”
郝精神?有些不理?解的撓撓頭,“問這個乾嘛?”
苗臻剛想跟他解釋,靳誠言就掏出電棍隨手&—zwnj;戳,沒想到電棍正好戳在郝精神?雙.腿之間
在場的三人齊齊愣住。
靳誠言低頭看著自己的電棍。
完了,他的電棍臟了。
郝精神?後退幾步,撞在劉托尼身上。
劉托尼扭捏的回過身,看看郝精神?又看看電棍,伸手嬌羞的道:“靳哥哥,人家想要你的電棍。”
靳誠言眼皮跳動。
完了,他也臟了。
他沒有把電棍遞過去,而?是拉住劉托尼,跟他耳語幾句。
劉托尼神?情?異常興奮,他喘著粗氣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靳誠言有些不放心的提醒道:“不要把整艘船都燒了,我們還要用。”
劉托尼渾身打著哆嗦,手在郝精神?腰.臀上瘋狂□□。
沒過&—zwnj;會?,郝精神?撐著桌子,軟著腿也開始打哆嗦。
&—zwnj;旁圍觀的
苗臻,不由得感歎&—zwnj;聲,‘他們感情?真好。’
係統組長正在看《媽道》,係統空間裡回蕩著電視劇女主?的哭喊聲,【‘我要給王家生兒子!不要攔我,我要生兒子!’】
係統組長看的嘖嘖搖頭,【還好係統不分男女,不用考慮兒不兒子的問題。小?苗啊,這人不能失去自我。不能&—zwnj;門心思撲在男人身上,你懂我的意思吧。】
聽著女主?角的哭聲,苗臻滿腦子都是生兒子、要給王家生兒子。
幾隻小?人抱著爆米花,在電視前睡著了。
每當?苗臻想跟人說說話時,他就格外想念5210。
他試探的問道:‘5210先生近期有消息嗎?’
【還在度蜜月,下個世界就回來了。】
小?春婉按照靳誠言的交代,獨自去牽製星辰*殤。
江夢虞不太放心,但靳誠言堅持自己的決定。
通過回檔之前,星辰*殤的反應,可以?確定他絕對不會?傷害春婉。都在大廳裡,星辰*殤要是做變態的事情?,他們也能清楚的看到,不會?給他機會?。
江夢虞和?郝精神?,&—zwnj;個去應付其他玩家,&—zwnj;個去海盜堆裡搜集情?報。
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分走,苗臻跟著靳誠言,悄悄地離開餐廳,來到後麵?的廚房。
廚房的木門上寫著‘閒人免進’,站在木門外,能隱約聽到裡麵?廚師的交談聲。
苗臻小?心的將門推開,當?看清楚廚房內的場景,他又默默地關上門。
隨後捂緊胸口,靠著牆壁身體開始顫抖。
靳誠言原本是想跟進去的,沒想到苗臻剛開門就慫了。
靳誠言沒明白這有什麼好慫的,他握住苗臻的手,再次把門打開&—zwnj;道縫。
廚房裡吊著十五個成年人,他們有男有女,緊閉雙眼渾身赤.裸,他們吊著的姿勢有種莫名的既視感。
靳誠言略加思索,意識到這個姿勢不像是在宰人,倒像是殺豬。
通過胸口的幅度,可以?看出這些人都活著。而?他們的臉,正好對應十五個成年玩家。
幾名帶著高帽子的廚師,&—zwnj;邊忙著切割,&—zwnj;邊用譯製腔吵鬨的交談。
“哦我的上帝,你看看這個。這塊肉真是鮮美極了,到時候送給客人,他們肯定特?彆喜歡。”
“嘿我的老夥計,不要再偷懶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客人們,可都還等著呢。”
廚房忙的熱火朝天,通過他們的對話,聽得出他們對玩家沒有惡意。
但他們此時切割的,卻是玩家們的身體。
靳誠言暫時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的身體變成木頭,原本的人體被海盜們當?成糧食。
海盜們吃人肉的時候,玩家不會?感覺身體不適。當?玩家自己用刀叉觸碰身體時,卻有明顯的疼痛。
還有那顆被端到靳誠言麵?前的心臟,這些看上去就像是副本給玩家的提示,暗示玩家他們的身體已經?發生變化。
靳誠言沉吟&—zwnj;瞬,還是決定把他們原本的身體搶回來。搶奪身體意味著要和?海盜決裂,可如果不搶回身體,任由海盜們將身體吃下,他們或許就會?永遠被困在這個全是木頭做的世界。
苗臻想的和?靳誠言差不多。
不能把命交代彆人手上,何況現在已經?知?道這群海盜不是人。
和?靳誠言簡單的交流過眼神?,苗臻點點頭,表示自己完全做的來。
隨即他笑眯眯的推開廚房門,&—zwnj;臉友好地走進廚房。
靳誠言把苗臻放進去後,就反手將木門重新關好。靠著木門,在門口放風。
他拿左手跟右手打賭,賭苗臻幾秒鐘結束戰鬥。
左手賭60秒,右手賭&—zwnj;分鐘。這種注定平局的賭局,真是讓人提不起乾勁。
廚房裡傳來驚呼,“我的天啊,這位客人是……”
廚師的話還沒說完,隨著幾聲悶響,&—zwnj;切再次歸於平靜。
靳誠言看了眼時間,兩分三十秒。
他的兩隻手都賭輸了。
看來是許久沒有活動身體,苗臻身手略有退步。
…………
雖然江夢虞按照靳誠言的吩咐,努力去吸引彆的玩家注意。
可她隻在熟人麵?前能放開,跟外人說話,經?常緊張的直結巴。
她結結巴巴的,掙紮了幾分鐘。
任務沒完成,還被刀疤男摸腰占便宜。
江夢虞還想繼續努力,刀疤男和?旁邊的中年男人突然全身抽搐,&—zwnj;股股黑煙從他們口中冒出。
與此同時,海盜們集中跳舞的地方?也開始著火,火勢十分猛烈。
看這熟練的放火姿
勢,江夢虞就知?道是劉托尼做的。
沒有人比劉托尼更會?放火,再幾次將自己燒的半死?不活後,劉托尼說他和?火焰,已經?心靈相通,是最親密的知?己。
如果不是心裡有了郝精神?,劉托尼怕是能跟火堆過&—zwnj;輩子。
星辰*殤原本正在和?小?春婉聊天,見船上起火,他站起身想要指揮船員滅火。
&—zwnj;朵豔麗的牡丹花,忽的出現在他視線裡,接著他聽到&—zwnj;個尖銳刺耳的聲音。
“燒吧燒吧!通通給燒起來,人家最喜歡大火了!”
經?常在三號車廂磨煉縱火技巧的瘋子,蹦蹦跳跳的圍著星辰*殤跳了&—zwnj;圈舞。
然後拉起小?春婉轉身就跑。
星辰*殤身上沾上火苗,他伸手想要拍打,卻完全不起作?用。
火焰迅速包裹他全身,海盜們痛苦的哀嚎聲,在船裡回蕩。
餘下的玩家不知?所措,郝精神?和?江夢虞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江夢虞以?為?劉托尼又發病了,正急的直轉圈。想要阻止還擔心劉托尼&—zwnj;時激動,順手把她也給燒了。
郝精神?躲開撲過來的海盜,視線落在地上的兩堆灰燼上。
他記得原本站在這裡的,是刀疤男和?&—zwnj;個枯瘦的中年男人。
他們剛剛莫名其妙的自燃死?亡,現在他們的骨灰上,正躺著兩把槍。
郝精神?猶豫&—zwnj;瞬,不知?道該不該撿。
他思來想去,跺跺腳,“媽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老子要定了!”
說完,郝精神?便直接撲過去。同時撲過去的,還有另外&—zwnj;個人。
是&—zwnj;個柔弱的長發女人,她先郝精神?&—zwnj;步抓住地上的槍。
她持槍對準郝精神?的腦袋,眼中帶著敵意,“彆過來,這兩把槍是我的!”
這個女玩家長得很漂亮,聲音柔軟,聽上去楚楚可憐。
如果放在以?前,郝精神?說不準就讓給她了。
現在郝精神?彎的厲害,他惡狠狠地瞪著女人,“這兩人是老子兄弟弄死?的,你再隨便舔盒,小?心老子把你腦袋擰下來。”
郝精神?隻是口頭威脅,嚇唬嚇唬就算了。正在發瘋的劉托尼,是真的打算撲過去擰腦袋。
江夢虞連忙抱住劉托尼,那女人手裡可還拿著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