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意摸了下她手背,衝席月生說:“席長老,莫要再嚇唬她了,萱萱隻是個孩子。”
席月生淡淡一笑,說道:“輕兒也隻是個孩子呢,可她卻已經為天下付出了這麼多。”
陸嘉塵道:“這都倚仗了席長老教導好。”
宋如意臉色不太自然,立刻轉移話題:“席長老,之前讓你打探事,可有消息了?”
阮輕看向席月生,聽她開口說:“打聽到雪嵐劍下落了,相信很快就能拿到手。”
阮輕:“……?”
宋如意頷首說:“得儘快拿到手,下個月萬劍宗辦婚宴,正好可以當賀禮獻上。”
離開大殿,阮輕滿腦子疑惑,跟上席月生,問道:“你在找雪嵐劍?”
席月生點頭。
阮輕越發疑惑,“雪嵐劍……不是天門山主人佩劍嗎?你打算怎麼弄到手?”
席月生停下來跟她解釋:“不久前宋長老得到消息,東海有一夥人不知用什麼手段得到了雪嵐劍,打算將它獻給楚皇,宋如意讓我去劫這柄劍,好將它送到萬劍宗去。”
阮輕微微張了下嘴。
奇了怪了,靳十四劍幾乎從不離身,竟然會淪落到被人爭奪地步?
難不成……他死在了東海?
阮輕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旁敲側擊地問:“師父,那你知道東海這夥人,是怎麼拿到雪嵐劍嗎?”
席月生搖頭,看著她說:“奇怪了,你在東海呆了一段時日,不應該比我更清楚嗎?為師甚至不知道雪嵐劍主為什麼要去東海。”
阮輕抿了抿唇,說道:“他是去殺南星島島主。”
席月生恍然,“原來是他。”
阮輕:“?”
席月生解釋說:“昔日南星島島主頻頻向楚皇進奉,楚皇意思,也是打算扶持南星島以取代蓬萊閣,後來江島主暴斃,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阮輕奇道:“原來他殺江島主,是為了穩定東海局勢?”
席月生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說道:“看來,你認得雪嵐劍主?”
阮輕卻搖了搖頭,“不是很熟。”
席月生繼續打量著她。
阮輕想了想說:“是個很難溝通人。”
席月生笑了,“天門山一脈素來如此,為師倒是好奇,林淮風是個什麼樣人?”
阮輕不說話了,低頭往前走。
兩人先去了市集,在巷子裡兜了個圈,來到一處較為清冷街道。
聽得“咚咚”聲音,一家商肆門口火花飛濺,竟是有人在鑄劍。
席月生取了先前訂好劍,現場拿著圖紙比照一看,滿意地說:“差不多了。”
阮輕看著她手裡那柄剛出爐劍,歪了下頭,說道:“師父,這是什麼?”
席月生提起劍,在空中揮動一下,巨大劍與她身形完全不匹配,她費力地將巨劍插在一旁,說道:“這是照著雪嵐劍樣子打造,到時候我們以假亂真,趁著他們交易時候,劫走真正雪嵐劍。”
阮輕嘴角抽了下,一臉不忍卒視。
席月生說:“怎麼了?”
阮輕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搖搖頭說:“拿這個以假亂真,三歲小孩都能看出區彆。”
席月生:“…………”
阮輕拿過圖紙,對著印象中靳十四那柄劍,想了想說:“我知道區彆在哪裡了。”
席月生心中大喜,麵上卻不動聲色,將那柄贗品劍放下,說道:“正好,你替我改一下圖紙,得抓緊時間重新造一把。”
夜裡,阮輕還在想真正雪嵐劍模樣,圖紙改了又刪,刪了又改,油燈快燃儘了。
她挑了下燈芯,心想:若是雙雙在,一定能夠幫她回憶出雪嵐劍全部細節。
東海一役,阮輕自知毫無生還可能,也跟雙雙說過共同赴死話。
可實際上她卻想著:雙雙本體是黑蓮,隻要有水就能存活,在海上生還可能性還是挺高。
昔日想法再次冒出來,阮輕恨不得現在就去東海,去那茫茫大海裡尋找一株黑蓮下落。
她提筆畫完圖紙,檢查了幾遍,急衝衝去找席月生。
席月生不在院子裡,阮輕拿著圖紙又去彆地方找了一圈,四處不見蹤影,路上撞到了一個熟悉人影。
夏侯澤手裡拿著托盤,差點打翻在地,急忙站穩,卻先斯斯文文地道了歉,彬彬有禮地說:“你就是席長老新收小徒弟吧?”
阮輕扶著麵具,眼神閃躲,隻不說話,點了下頭。
“我聽說了,”夏侯澤溫和地笑了笑,“你叫什麼名字?”
“唐……唐晚。”阮輕瞎編了一個。
夏侯澤點點頭,看她手裡拿著卷紙,慌慌張張樣子,便問:“你在找誰?”
阮輕回答說:“我找我師父。”
夏侯澤說:“你跟我來吧,我知道你師父在哪。”
阮輕跟著他走了一段,漸漸意識到夏侯澤這是要帶她去哪,忽然想改變主意回去了。
夏侯澤回頭看她,寬慰說:“不急,馬上就到了。”
阮輕:“……好。”
她跟著夏侯澤進了一處清雅彆院,夏侯澤叩門,說道:“少主,是我。”
阮輕有些不自在地低下頭,卻沒有聽到屋內有人回答。
過了一會,夏侯澤又說:“你該吃飯了。”
四下安靜,片刻後席月生聲音說:“送進來吧。”
夏侯澤推門進去,將托盤放下,站在一旁說:“席長老,屋外有人找你。”
席月生疑惑地“哦”了聲。
夏侯澤解釋說:“是你新收徒弟。”
阮輕轉身就走,卻聽到席月生聲音,她緩了一下步子,聽她把話說話。
席月生起身看著屋內另一個人,冷冷地說:“你這樣看著我是什麼意思?”
沒有人回答她。
席月生歎了口氣,語氣放柔了不少,竟是有些心軟地說:“罷了,我是收了新徒弟,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她,你彆這樣。”
片刻後,席月生又朝外麵喊了聲:“徒弟,進來吧。”
阮輕飛快地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