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輕笑說:“我不說話就是。”
靳十四說:“我剛才遠遠地看了一眼,於姑娘的性格挺開朗的,你不說話也會被人發現。”
阮輕斂了笑,隻瞪著靳十四。
靳十四:“……”
不過短短一瞬,靳十四敗下陣來,輕聲一笑,眼睛彎起,攤手做認輸狀,“行吧,我跟你一起去。”
靳十四從納戒裡取出易容工具,徒手給阮輕捏臉,指尖拈起滑石粉,觸到阮輕的臉,他手指輕輕顫了下,細膩的粉簌簌掉落。
阮輕抬眸看他,呼吸落在他手心,偶爾睫毛刮到他指尖,靳十四勾勾唇,呼吸微滯。
阮輕從未如此近距離地看過靳十四,她認真地打量著他,視線落在他鼻梁上,偶爾凝視著他那雙眼睛,那雙淡漠疏離的眼,此時有些不太平靜,睫毛輕輕地顫了顫。
“丫頭。”靳十四忽然出聲。
阮輕抬眸看著他,目光清澈,神色寧靜,還有點乖。
靳十四心跳稍快,耳根微微發紅,唇角勾了下,他說:“閉眼。”
阮輕隻得將眼睛闔上了。
半個時辰後,約二更時分,兩人出現在萬劍宗,分彆易容成於茂華和宋欽硯,先藏在宋欽硯住的地方附近。
沒多久,喝得半醉的宋欽硯從客廳回來,進了屋。
婚宴還有兩日,但身為喜宴的主角,已經提前在應酬了。
阮輕上去敲門,侍女見是“未來夫人”,連忙去叫醒宋欽硯。
片刻後,宋欽硯起身更衣,來到阮輕麵前,溫和地看著她,問道:“茂華,這麼晚了,怎麼還沒休息?”
“我……”阮輕欲言又止,垂下頭說,“我其實……有一事想和你商量。”
宋欽硯揉了揉腦殼,醉意上來,根本沒去分辨,做了個“請”的姿勢,溫聲說:“正好,我陪你走走吧。”
阮輕便帶著宋欽硯,往後院走去,沒多久靳十四頂著宋欽硯的臉進了屋,支開侍女,開始找密道。
阮輕一路上都不說話,垂著頭做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但這樣瞞不了多久,靳十四說得對,她從未見過於茂華的樣子,一開口就會暴露,到時候打草驚蛇了,反而引起麻煩。
宋欽硯吹了會冷風,醉意醒了不少,跟在阮輕後麵,問道:“茂華,你說的事,到底是什麼?”
阮輕歎了口氣,搖搖頭,輕輕地說:“想來也沒有什麼……不過是聽了些傳言,心有疑慮。”
宋欽硯微微一驚,忙說:“什麼傳言?”
阮輕又不說話了。
宋欽硯心裡著急,又不敢亂說惹得這未來夫人多疑,歎了口氣說:“你莫要聽信那些子虛烏有的事,無論如何,我待你必定是真心的。”
阮輕點點頭,兩人轉身往回走。
靳十四將宋欽硯屋裡每一麵牆都敲了一遍,將書架移開,地毯掀開,找機關和暗格。
時間正緊張地流逝,他必須加快動作,早點找到密室,找到那位宋四小姐的藏身之處。
而就在此時,屋外傳來腳步聲,以及宋欽硯的說話聲——
“時辰不早了,你早點回去歇著,不要胡思亂想,這裡以後就是你家了。”
阮輕點點頭,朝屋裡瞥了一眼,轉身離開。
靳十四連忙將毯子和書架恢複原位,幾乎同一時間,門被推開,冷風送了進來,宋欽硯回屋,站在門口愣頭愣腦地想了下,總覺得今天見到的於茂華怪怪的。
可能姑娘家到了大喜的日子總難免會緊張,宋欽硯沒有多想,往屏風這邊走來。
與此同時,靳十四屏著氣息,彎腰,貓一樣鑽到了一張床榻下麵。
宋欽硯停下,看了眼四周,接著走到書架旁,將某一層架子抬起,然後輕輕往旁邊一推,聽得齒輪轉動的聲響,書架被整齊地分開,自行往兩邊退去,麵前出現了一扇門。
宋欽硯取出一支瓶子,倒了滴血上去,血禁啟動,暗門開了。
靳十四在床榻底下看著他進了密室,這才起身,從正門出去。
門拉開,麵前站著一個女人,用著和阮輕剛才一樣的臉,麵色焦急,朝他懷裡撲了過來,急躁躁地說:“宋郎,怎麼辦啊,後天就是婚宴,你看看我臉上這裡,是不是長了個疹子?!”
靳十四:“……”
作者有話要說:十四:陣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