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2 / 2)

如今,瞎了……

也好。

她抿著唇,將目光移開,看向窗台上一株長青草,手指微微抖了下,握成拳頭。

“宴之,你的事我都聽說了,”宋欽硯將陸宴之引到屋裡,令小廝奉茶,接著在一張寬椅上坐下,歎道,“你說你,好好的跑到極北之地做什麼?還好隻是眼睛失明,人沒什麼事。”

失明……阮輕心想,果然是瞎了嗎?

宋欽硯喝了熱茶,接著說:“你好不容易從臨安來一趟,這些日子就在京城住下,省的想這想那的,苦了你自己。”

“舅舅,”陸宴之開口,聲音低啞、凝澀,他隻站著“看”著宋欽硯,也沒接茶,緩緩說,“宴之明天就走,此次來,想問舅舅借一樣東西。”

“這麼急?明天就走?”宋欽硯擰著眉,思忖片刻說,“你若是心意已決,我也留不住你,你要借什麼,儘管開口。”

“那麵鏡子。”陸宴之道。

阮輕:“……”

“胡鬨!”宋欽硯放下茶,語氣徒然嚴肅,“你現在這樣子,拿了鏡子能做什麼?你看得見嗎?”

“我求了一張心鏡符,你把鏡子給我,我就能用。”陸宴之說。

“你這又是何必?”宋欽硯說,“心鏡符隻能用一次,你拿了鏡子,看到了過去,又能做什麼?”

過去……鏡子?!

難道過去鏡在宋欽硯這裡?!

這簡直是意外之喜啊!

阮輕回眸看向陸宴之,也就是同一瞬間,陸宴之嘴唇勾起,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兩人遙遙“對視”,陸宴之說:“看到過去,便能看到她了。”

阮輕神情僵住,忍不住去揣測,陸宴之想看的“她”……是誰?

席月生跟她說,陸宴之是因為自己的死而大受打擊,他想看得人……是自己嗎?

“還有呢?”宋欽硯語氣不悅,“還有什麼?”

“真相。”陸宴之說。

“阮輕已經死了,你要真相有什麼意義?!”宋欽硯站起身,擦了把臉上的汗。

就是現在!

阮輕舉起小刀,湊過去,眼疾手快地在他手背上劃了一刀!

“啪——!”

宋欽硯左手在右手手背上拍了一掌,險些拍到阮輕的刀,他上下看了看,喃喃說:“哪裡來的蚊子?”

阮輕:“……”

陸宴之仍在等他回答,宋欽硯早已經不耐煩了,看他一眼說:“鏡子我不會給你,省得你到處惹事,宴之,你這個人怎麼就越長大越糊塗呢?”

“我隻想知道,當初她在星照門,到底發生了什麼……”陸宴之說,“你們所有人的話,我都不會信了。”

宋欽硯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拉扯著,將陸宴之趕出房門,合上門便走了。

阮輕拿著那柄染了血的小刀,來到暗門前,使足了勁,想著怎麼將刀尖上可憐的一點血弄到血禁法陣上去,始終不見效果。

足足有一盞茶時間,阮輕都在跟那滴血較勁,直到房門再次被叩響——

“篤篤。”

“爹,您在嗎?”宋笙丞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阮輕停下動作,將書架歸位,與此同時門被推開,宋笙丞站在門口,聽到書架的聲音,朝阮輕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喊道:“爹。”

阮輕:“……”

屋裡沒有人回答他,宋笙丞越過屏風,走到書架前,四處摸索尋找,一個人嘀咕著說:“奇怪,剛才明明聽到聲音。”

忽地,一把小刀抵在了宋笙丞脖子上,阮輕收起紫珍珠,在他後麵現出身形,寒聲說:“彆動。”

宋笙丞僵在原地,背對著她,卻感覺到了什麼,聲音有些發抖,“你……你是?”

“我先不殺你,隻要你一點血。”阮輕說。

“師父!”宋笙丞聽出了聲音,扭過頭看向阮輕,竟也不顧他脖子上的刀,一臉驚喜地看著她,高興地說,“師父!你終於回來了!”

阮輕:“……”

“彆動。”阮輕煩躁地說,“站好,彆動。”

她剛才實在是疏忽,隻想著宋笙丞的血有可能能解開血禁,卻忘了唐星遙和宋笙丞之間也有師徒關係。

“師父,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宋笙丞苦著臉說,“我爹薄情寡義,現在要娶媳婦了,你要是在的話,新娘應該是你的。”

阮輕挑眉看著他,單刀直入地問:“宋笙丞,去年這個時候,你在星照門傷了阮輕的靈根,到底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受人指使?!”

宋笙丞沒想到“唐星遙”會問他這個,咽了咽口水說:“師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的確不喜歡阮輕,下手時沒輕沒重,可我真沒想到,那一劍下去,居然就把她靈根給毀了,師父,你相信我。”

阮輕冷笑:“好一個沒輕沒重,要不我現在也把你靈根毀掉?”

宋笙丞扁扁嘴,沒再說話了。

阮輕是真想挖他靈根,但眼下不是計較私仇的時候,她手肘在宋笙丞頸後猛地一撞,將他敲暈,在他手背上劃了一刀,將血灑在血禁之門上。

陣法符文被點亮,密室的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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