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十四看了眼她捏筷子的左手,目光在她中指上那顆納戒上轉悠片刻,挑眉看她,“字是跟陸宴之認的,握筷子也是跟他學的麼?”
眾人皆知,天清君天生左撇子,使得是左手劍,提筆、握筷子也常用左手。
阮輕在漱枕樓時,跟著陸宴之認了些字,是以一眼認出了纂體寫的《九星秘籍》。
“拿筷子還不簡單,怎麼用得著教了?”阮輕笑著放下酒壺,筷子從左手換到了右手。
“嗯……”靳十四低頭吃餛飩,沒再說什麼。
阮輕回味過來,知道靳十四在調侃她,又拿筷子敲了敲靳十四的手,問道:“你呢,你的字是跟誰認得?”
“不知道,”靳十四漫不經心地說,“天生的吧,天下間所有的字我都會認,跟殺人一樣,自然而然。”
“沒有人天生就會認字,”阮輕道,“你以前一定是養尊處優,說不準是那家走丟的太子爺呢。”
靳十四淡笑不語。
阮輕凝視著他,接著飲酒。
拿到未來鏡之後,靳十四便沒再談論過他的過去,他不願意談論的事,阮輕也不好多問。
隻是偶爾會想,他一生漂泊,若有父母親人疼他愛他,他或許不會是現在這副樣子。
曾經,阮輕也想得到親人的疼愛呐。
宿醉後,阮輕睡到響午才起,醒過來用力敲了敲腦門,懊惱極了——
昨天晚上,可是發生了刺殺這樣的事情?!
他們中了埋伏,結果她一覺睡到現在?!
仿佛沒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阮輕急忙去找靳十四和姬夜他們,出了門看到靳十四在院子裡,似乎在削什麼東西。
他仍穿著一身黑袍,束著高馬尾,發尾在風中微蕩,麵容俊朗,身材頤長,玉樹臨風。
聽到動靜,靳十四回頭看她,挑眉說:“不多睡一會嗎?”
“……”阮輕呃道:“姬夜他們呢?”
靳十四說:“還在睡。”
阮輕:“……”太陽曬屁股了呀!
阮輕一拍額頭,怔然說:“那就讓他們多睡一會吧……”
反正也不著急趕路。
靳十四注視著她不語。
阮輕抬眸看他,想到了什麼,聲音弱了一半,“昨天夜裡……是你背我回來的嗎?”
靳十四說:“不是背,是抱。”
阮輕臉頰有些發燙,模模糊糊,想到了靳十四抱著她的樣子。
昨夜真是失策,她仍把自己當阮輕了,過去在漱枕樓,稀裡糊塗能喝一整罐黃酒,完了後跑堂時,一份菜品都不曾送錯!
而現在,她是唐星遙啊!
喝得暈暈乎乎,還抱著靳十四說胡話。
……好丟人。
阮輕垂下眼瞼,輕聲說:“謝謝你。”
靳十四嘴唇彎了彎,轉過身說:“煮了醒酒湯,我去拿給你。”
阮輕亦步亦趨地跟上去。
“我喝醉了沒有胡鬨吧?”阮輕說。
“沒有,”靳十四眼裡盛滿笑意,“你很乖。”
靳十四絕對是在安慰她!
阮輕不信,壯著膽子問:“我沒說什麼糟糕的話吧?”
比如姬夜跟燃冥的八卦,還有姬夜問她的那些事……
靳十四:“沒有。”
阮輕信了一半。
靳十四喉結滾了滾,耳根泛紅,輕聲說:“除此之外,你還記得什麼嗎?”
阮輕:“……什麼?”
靳十四心想,既然連他是背還是抱都記不清了,那她應該不記得那件事吧……
他說:“抱你回來的路上,有隻狗追過來吠,你當時氣得不行,要凶回去。”
“……”
驀地,阮輕臉紅了起來,她真的乾了這麼蠢的事嗎?!
跟狗對著凶?!
靳十四泄出一聲輕笑,肩膀抖了下。
阮輕:“……!!!”
“你騙人!”阮輕震驚了,“十四,你竟然會騙人!”
靳十四斂了笑,進了灶房,給她倒湯。
阮輕端著碗,吹了口氣,看他一眼,說道:“十四,有你在真的太好了。”
靳十四靜靜地看著她,呼吸微滯。
阮輕說:“你看啊,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也全多虧了你,正是因為你在,所以大家才能睡得這麼安心。”
靳十四抿著唇,沒有說話,手藏在身側,用力捏了一把。
作者有話要說:14:忍住,不能太開心。
感謝名單好像有點不對,怕漏了人,下章再集中貼
二更可能會很晚,我最近碼字速度實在不敢恭維了,爭取十二點發(沒寫出來會在評論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