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 78 章(1 / 2)

等雲珂反應過來的時候, 身後那人已經出招了。

龍族女子突然臉色大變,頭往後仰,兜帽掉下來, 眼睛往外凸, 紅豔的嘴唇顫了顫, 喉嚨裡發出斷斷續續的幾個音,她雙手抱著自己的脖子, 顯得極為難受。

男人一襲白衣, 長發散落,眼睛上蒙著黑布,遑顧雲珂太子的存在,走上前, 語氣淡淡地說:“得罪了。”

龍族女子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也不知道被施了什麼法術, 一時仿佛喉嚨被哽住了一樣, 窒息的感覺令她分不出神來對付麵前這個男人——

待看清楚男人掌心現出的東西, 她幾乎兩眼一黑。

男人左手手掌下現出三根銀色骨釘, 抬起手掌竟是直直地朝她頭頂插了下來!

救我!

龍族女子絕望地看向雲珂太子。

雲珂怔了一瞬, 立刻反應過來,抬起那隻布滿鱗片的手, 朝男人左肩襲過去, 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男人抬起的手臂被雲珂太子攥在手裡, 停在空中, 而他掌心的骨釘卻已被注入靈力, 銀色骨釘泛著幽光直直地落下去!

雲珂:“!!!”

龍女:“!!!”

說時遲那時快,一根木杖突然出現,虛晃一下, 隻聽得“篤篤”幾聲,三顆骨釘鑽入木杖一端——

“哢”地一聲,木杖一端像開了花一樣,從中間裂開成數根碎木。

刺殺隻有一次機會,一旦錯失,便再無可能了。

白衣青年停下動作,左臂仍被那隻黑色的布滿鱗片的手抓著,那份力道隻用了三成不到,卻已經讓他毫無反抗的可能。

隻要雲珂再用點力,完全可以將他手臂撕扯下來。

他完全有理由這麼做,但他沒有,隻緩慢地、小心翼翼地放開了那條手臂,有些緊張地看著他,低聲說:“……天清君?”

陸宴之神色平靜,什麼都沒說。

了悟僧人拿著他那開裂的木杖,一臉惋惜和心疼,遺憾地搖了搖頭,抬手在龍族女子後背上輕拍兩下,那女人終於大喘一口氣,平複過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這蒙眼青年。

“天清君為何無故出手傷我客人?”雲珂太子注視著他說,“她與你有何仇怨?”

“妾不認識他,”龍族女子瞪著陸宴之,淩厲的眼眸挑起,打量著他,片刻後唇角勾出一條明媚的弧線,似笑非笑說,“他就是你們常說的天清君?”

模樣也太俊了。

很合她的口味。

陸宴之無話。

事實上他也的確無話可說,如果不是和尚突然出現,他現在已經得手了。

雲珂太子語氣嚴肅了幾分,說道:“陸公子,還請給本宮一個解釋,為何出手傷我客人?”

“是啊,”龍族女子含笑問他,“小郎君,為何要殺妾?”

片刻後,陸宴之回答說:“沒有緣由。”

他聲音低啞,仔細一看還能發現他右肩重傷,衣領下露出了一小截脖子,上麵留著一道……囚龍鏈的痕跡。

他自己可能沒發現,但這個細節蘊含著海量的信息,龍族女子低眉思忖,很快得出了一個猜想。

“陸公子,你一出手就是殺招,怎麼可能沒有緣由?”雲珂太子顯然有些惱怒了,隻是不知該如何處置他。

“算了,”女人輕笑著,玉白纖細的手抵在唇畔,柔聲說,“小郎君是為了燃冥太子來的罷,唯恐妾身介入他們的是非之中,擾了燃冥的好事……”

陸宴之微微詫異,麵前這個女人比他想象的要聰明很多。

當然,他想殺她,還有彆的緣由。

女人往前一步,主動牽住了陸宴之的手,笑著說:“小郎君既然有意要阻攔妾,那妾便如你的意,不去北海了,陪著你可好?”

陸宴之手被握住,有些不自在地往回收了收,女人卻緊緊地牽著他,與他十指交握著,目光在他脖子上梭巡,傾身往前,帶著笑意在他耳畔低聲說:“郎君脖子上的勒痕,可真是教人想入非非,與其跟著你的主子受委屈,不如跟了妾身,妾不是那些粗人,定會好好待你的。”

她牽的是陸宴之的右手,那條手臂連著右肩幾乎完全廢了,抬都抬不起來,隻能任由這女人緊緊扣著,麵上沒有任何表情。

她聲音不輕不重,雲珂太子也聽到了,臉色一陣難看,伸手攔住那女子,說道:“燃霄,你可能不太明白,這位是星照門陸公子,不是你能染指的。”

“星照門怎麼了?”燃霄一瞥雲珂,哂笑說,“這天下間,還有我求而不得的男人嗎?”

她門下男寵眾多,大多是一時興起帶了回去,時間久了就忘了。

但麵前這人,雖然蒙著條黑布,但模樣實在太討人喜歡了。

性子又這麼烈,玩起來一定有趣。

雲珂太子說:“他剛才差點殺了你。”

燃霄一笑置之,“那又如何,大不了我廢了他的修為,令他徹底服從於我。”

陸宴之說:“你做夢。”

燃霄不氣反笑,審視著陸宴之的麵龐,帶著討好的語氣說:“小郎君不想讓妾去北海,不如陪妾兩個晚上,伺候好妾,妾定會一心一意待你……”

陸宴之左手抬起,靈光藏於掌心,蘊含殺招。

和尚見狀,一把拉開燃霄,將她和陸宴之分開,厲聲責備說:“三公主,你看不出來他還是想殺你嗎?!”

燃霄公主滿臉不悅,委屈地說:“妾是真心實意的……”

雲珂攔住陸宴之,轉過臉怒視燃霄,語氣嚴肅說:“三公主,你再要胡來,本宮可就跟你翻臉了!”

燃霄低聲說:“可剛才……明明是他要殺我哎?”

“你不該招惹他!”雲珂說。

“……不是他先招惹我的嗎?”燃霄眨眨眼說。

幾人起爭執時,陸宴之卻轉身走開了。

燃霄也覺得沒什麼趣味,懶得跟他們吵,扶著下巴看著陸宴之的身影,浮想翩翩。

第一天的拍賣無趣極了,呈上來的都是些破銅爛鐵,不光是拍賣的人覺得無趣,法器的原主人也挺難堪。

譬如仙河門那些弟子的法器,一件件地都沒有人要,最後隻能由原主人自己買回去,交付完靈石,拿回屬於自己的法器,再從逍遙門手裡拿回賣價的七成靈石,白白虧了一筆錢。

靳十四看了眼昏昏欲睡的阮輕,說道:“看樣子今天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法器了,要不你先回客棧歇息?”

阮輕強打起精神,搖搖頭說:“再等一等。”

靳十四將自己的本命劍都交出來了,她得想辦法將照月拿回來。

又等了一個時辰,阮輕徹底瞌睡過去了,盤腿坐在團蒲上,抱著劍低著頭睡了。

時不時地,撐在劍柄上的額頭栽了下去。

靳十四便伸出手,穩住她懷裡的劍,單手扶著她腦袋。

大殿裡,很多人打起了瞌睡,有些睡得東倒西歪,絲毫不顧形象;有些早早地離場,找地方自在逍遙去了。

阮輕困得不行,索性就往他身旁靠過去,雙臂枕在他膝上,趴在臂彎裡睡了一會。

聽到“照月”二字,她立刻清醒過來,抬眸發現雲珂太子正衝她笑,雙手捧著照月劍,朝他們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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