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1 / 2)

燃霄話音落下,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靳十四麵色如常,抬眸看了燃霄一眼,接著起身走到燃霄麵前, 從她手裡接過那隻琉璃碗。

阮輕:“……”

她萬萬沒想到, 靳十四會聽這個女人的話, 服從於她的命令。

這是她認識靳十四以來,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樣子。

阮輕有些不樂意了, 沉著臉, 雙手拳頭握緊。

此前,靳十四幾乎隻聽她一個人的話,就算是姬夜也從來不差遣靳十四為她辦事。

而阮輕每次請求他,都會客氣地詢問:

“可以幫我個忙嗎?”

“這樣可以嗎?”

大多數時候, 靳十四會淡笑著回答:“樂意至極。”

而這三公主的語氣, 帶著居高臨下的傲慢和自負, 令她心裡著實不痛快。

在座的對靳十四的身份都有所耳聞, 平時也極為忌憚他手裡的劍, 對他敬而遠之。

三公主這麼做, 不過是出於女人的愛慕虛榮, 想要顯擺一下而已。

就像以前,陸萱萱很喜歡差使宋笙丞為她辦事一樣。

那時候也不見得陸萱萱有多喜歡她表哥, 但她這麼做, 就是為了顯擺她有多麼受寵。

阮輕看著靳十四端著碗, 從最前麵那排人開始, 從右至左一個個地呈給眾人看, 神色稍有些不耐煩,眉頭微沉,或遇上糾纏不休的, 差點就要翻白眼了。

“靳公子,這怎麼確定就是雷靈根啊?”

“這靈根,接到正常人體內能用嗎?”

“恕我見識少,實在看不出來這靈根與普通的靈根有什麼區彆。”

靳十四左手端著碗,右手按在劍柄上,忍不住想一劍刺穿這幾個抬杠的。

燃霄笑吟吟說:“靳公子,你跟他們解釋。”

靳十四:“……”

阮輕:“……”

正因為她太了解靳十四的性子了,那一瞬間她幾乎能感同身受體會到靳十四的惱火。

這比使喚她自己還要氣人,阮輕側過臉,抬眸看向燃霄,桃花眼裡含著怒火。

燃霄卻當沒事一樣的,衝她揚眉一笑,笑容裡帶著些許挑釁。

靳十四麵無表情,開口說:“但凡你長了眼睛,仔細看看,就知道這與普通靈根有什麼不同了。”

眾人:“……”

燃霄:“……”

阮輕失笑,看著靳十四,仿佛能看到他頭頂冒出來的火焰,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他的頭,給他順順毛。

燃霄黑著臉解釋:“阮輕生前靈根受損了一次,細看便能看出此截靈根上麵有受損修複的痕跡,若以雷力接近,靈根會受到吸引遊過來。”

說著,她走到靳十四麵前,捏了個訣,掌心仿佛有雷電走過,紫電縈繞在她指尖,伸手湊近碗沿。

碗中盛著清水,清水中浮著一截樹根形狀的東西,感受到了燃霄指尖的靈力後,便往碗沿靠近,仿佛有生命似的。

一眾人都伸長了脖子,朝靳十四手裡那隻碗看了過去,無不帶著驚歎和好奇。

燃霄笑了笑,“這就是貨真價實的雷靈根,諸位若是想要,將它買下來,挖掉自己原來的靈根,將這截靈根替上去,便能用了。”

有人說:

“這真的能成嗎?”

“鮮有聽說挖人靈根還能成的?”

“不成隻是因為,一般情況下很少有藥修給人做這樣的事,挖人靈根是損功德的,”燃霄說,“但這不是挖來的,是撿來的,正因為是撿來的,公平拍賣,又有何妨?”

人群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靳十四端著那隻碗,輪流呈給每個人看,一語不發,像是為了完成任務似的。

阮輕打量著燃霄。

昨天傍晚她纏著陸宴之的時候,阮輕尚未看得真切,現在聯係起來就明白了。

當時靳十四和她打過照麵,一定是有什麼把柄被她捏在手裡,所以靳十四才會甘心被她差使。

十四能有什麼把柄被她拿捏?

無非就是她和姬夜約定的事,恰如燃青所說——

燃霄擅長拿捏人心,她既然身在北郡,對於燃冥和姬夜的事,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到時候橫插一腳,對於姬夜他們來說,是一個致命打擊。

靳十四端著碗,呈到阮輕麵前,唇角勾了一下,輕聲說:“是不是這個?”

雙雙在她體內,小聲地說:“就是這個,是小主的靈根。”

阮輕點了下頭。

“這下,諸位都能放心了吧?”燃霄雙手交疊,優雅地放在腹前,笑著說,“若無其他疑問,今日正午時分,妾便替雲珂太子,主持拍賣這份靈根。”

“不必拍了。”一道清亮的女聲,突兀地傳來。

阮輕在眾人注視下,緩緩站起身,微微眯著眼看著燃霄,說道:“既然是我的靈根,便還給我吧。”

眾人:“!!!”

滿座驚呼,一個個都震驚不已,就連靳十四也不禁皺起眉頭。

輕兒在做什麼?

按照他們原本的計劃:打算等拿到血玉方桌,重塑肉身之後,再找個機會在天下人麵前澄清。

告訴他們,阮輕回來了。

而現在,阮輕易容成自己的模樣,她是打算現在就澄清身份?!

她有多少把握,能讓天下人信服呢?!

“這位姑娘,你剛才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啊,你是誰啊,之前似乎沒見過你啊……”

燃霄微微驚愕,很快收斂神情,笑道:“姑娘……請問你是……”

“好笑死了,”阮輕越過眾人,緩緩走上前,轉身麵朝著天下人,下巴微微揚了下,一字字說,“你們口口聲聲說,要祭奠阮輕姑娘,卻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嗎?”

眾人:“……”

大殿之上,百來個人,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瞪口呆,汗顏不已。

阮輕彎了彎唇,笑道:“這倒也是情理之中,我入星照門不過短短一年,除了星照門的弟子,幾乎不曾和其他門派弟子打過交道,今日這大殿之上,見過我真容的人,也不過兩人。”

於安遊詫異不已,“姑娘……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阮輕姑娘?”

“不會吧,阮輕姑娘不是已經死了嗎?”

“姑娘,你該不會是天真地想冒充阮輕姑娘,再把靈根拿回去吧?”

“混賬!”玄音宗宗主站起來說,“胡鬨也要有個程度!”

仙河門弟子譏諷道:“可不是嘛,她大概是把在座諸位都當成傻子。”

“阮輕姑娘已經死了,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她竟然想冒充阮輕姑娘?!”

燃霄擰著眉,看著阮輕,心裡產生一絲疑惑。

和所有人一樣,她也沒見過阮輕的真容,她甚至連唐星遙的樣子都沒見過。

是以當她看到靳十四旁邊坐著一個容貌昳麗的女子時,她理所當然地當做是唐星遙的臉了。

這下子,她終於反應過來了,難不成……阮輕易容成了自己原來的麵貌,打算以此蒙騙天下人?!

想到這裡,燃霄心裡發出一絲冷笑。

幼稚。

妄想通過這種把戲,將靈根要走嗎?

麵對眾人的質疑,阮輕也不急著澄清,仰頭看向站在門口的陸宴之,笑著說道:“天清君,既然大家都不相信我,不知可否請你出麵,為我做個說明?”

陸宴之微怔,勾唇笑了下,說道:“輕兒……”

“什麼意思?”

“你說你是阮輕?!你是……阮輕姑娘?!”

“天清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阮輕遙遙地看著陸宴之,麵色冷靜,心裡卻一陣陣狂跳。

太快了。

按照原來的計劃,她打算等真正拿到身體之後,再借機會向天下人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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