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 87 章(1 / 2)

天池原來是個火山口,崖底深不可測,被天池水覆蓋,水下冰寒刺骨,更遑論潛到崖底去尋找一麵不一定存在鏡子。

陸宴之自那年在甬都祭出鎮海符,傷了靈核,的意少年成了個病秧子,哪裡遭得住天池的水?

阮輕禦劍懸在水麵上空,擇了一塊冰,小心翼翼地跳上去,蹲在一塊浮冰上,一手伸入水中,說:“雙雙,這個水溫你受的住麼?”

“沒問題,”雙雙從她懷裡探出頭,說,“黑心蓮?可是生長在極北之地那?地方,這點水溫算什麼?”

說著,雙雙跳到水麵上,頓時大喊:“嘶,涼涼!”

阮輕手伸入水中,很快沒了知覺,她撈起雙雙,說:“再等一等,他應該很快上來了。”

沒?久,陸宴之浮上水麵,渾身淌著水,皮膚凍得發紫,朝她做了個口型。

“九星秘籍!”雙雙說,“他想要九星秘籍!”

阮輕忙從納戒中取出秘籍,朝他扔了過去。

陸宴之接過卷軸,再一次潛入水底。

這次,雙雙咬牙跟了上去,撲入水中,如遊魚般追著那人影下去。

緊接著,水麵開始發生變化,阮輕所站的地方搖搖晃晃,浮冰看著很快就要翻了。

她緩緩站起身,抽出劍,緊張地盯著水麵。

天池水清澈,依稀看到水下的情形,見那深淵之下,不時地煥著光,無數密密麻麻的字符在水下如星辰般轉?。

他啟?了九星卷軸,難他在水下遇到了麻煩?!

阮輕顧不上彆的,脫了外衣,持劍跳入水中,那一瞬骨頭像被無數細密的針紮著,她立刻催?靈核,接著往水下潛去!

天池水深不見底,每往下潛入一段距離,肺腑仿佛撕裂一般,幾欲將她扯成碎片,連大腦都快停止思考了,身體仍然執?著往下潛的命令。

沒?久,她發現了問題——

水底下,金光環繞處,盤著一巨大的長滿觸須的白色怪物,此時此刻正在和陸宴之激烈搏鬥!

阮輕運靈力,一劍朝那水底怪物劈過去,劍在水中被削弱了不止七成,接近那怪物時幾乎毫無威力。

水下作戰,對火係靈根的她來說,簡

直毫無優勢,這一劍反而驚?了那怪物,那水怪碩大的眼珠子轉了轉,視線落在阮輕身上,立刻扭頭追來,扶搖而上,一時水下波濤洶湧,危機四伏。

阮輕雙腿不斷地用力蹬,掉頭往水麵上遊去,此時雙雙不知從哪出現,往阮輕這邊衝了過來,遊魚一般鑽入她腹腔,蓮莖穩穩地紮緊她體內另外一根靈根,將其與靈核銜接,朝她喊:“小主,催?另一根靈根試試!”

阮輕立刻停下,轉守為攻,全力催?靈核,體內生出一股強大的雷電之力,從她劍尖“轟隆”一下,猶如千軍萬馬雷霆之勢,猛地朝那水下怪物劈了過去!

這一招“雷雨過江”直接砍斷了水怪兩條巨大的觸須,黑色墨汁從它傷口流出來,水底霎時變得烏黑,那怪物立刻被激怒了,咆哮著張著嘴噴出黑色墨汁,怒衝衝朝著阮輕追上來,數根巨大的觸須如樹藤在水下攪?,直直地追殺過來!

當是時,一金色字符如流星般飛來,打在阮輕身上,拽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水麵上衝去!

她身?,那水怪緊緊跟隨,攪得水下天翻地覆,水流湍急。

陸宴之扭過頭,運最?一口,再次潛入深處。

阮輕“嘩啦”一下,衝出水麵,淌著水一躍落到浮冰上,大喘著,聽得身?水聲如瀑布作響,那水怪被她成功地引上來了!

她旋身,提劍,正要大施拳腳,此時水麵衝出了另一個人影,靳十四不知?時跟著下了水,手持雪嵐劍,劍卷起水麵雲霧,劈山填海之勢朝那水怪斬了下來!

聽得一聲尖銳的慘叫,那龐然大物在空中懸停,挨了一劍,“轟隆”一下墜入水中,掉頭往水下逃去!

阮輕當機立斷,彎身,一手伸入水中,全力注入雷電——

“茲拉~”

“茲拉~茲拉”

阮輕使了十成的力,借著水麵傳導雷電,一時水波泛著藍光,眨眼間將整個水麵覆上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電網,將那水怪截於網中!

緊接著,靳十四一劍東來,雪嵐狠狠地刺入水怪眼中,劍柄直陷入血肉之中!

水怪發出最?的怒嚎,渾身抽搐,斷肢在風中瘋狂甩著,勢震得蒼穹欲裂,聲音回蕩在整個雪山之巔,回蕩

在遠方的城鎮,久久不散。

終於,它停止了掙紮。

靳十四旋身抽劍,在水怪身上借力一蹬,一躍跳到了阮輕身前的浮冰上。

水麵的衝擊力將阮輕和那塊浮冰震得遠了一些,兩人對視一眼,阮輕趴在冰上,往水下看去,冷風吹來,凍得她直哆嗦。

黑色的血將水下染成一片混沌,那水怪不斷地下沉,隔了許久許久,才傳出一聲悶重的落地聲。

水下果然深不見底。

她剛才也不過是潛下去短短一段距離,便遭遇了水怪。

而陸宴之,則是要潛到深淵最底下,去取那麵鏡子。

阮輕倒抽一口涼,催?體內另一根靈根,熱焰從指尖竄出來,她準備再次潛入水底。

“嘩”地一聲,水麵傳來?靜。

阮輕立刻扭頭看過去,聽得水花四濺,靳十四再次躍入水中,往水麵露出的人頭那裡遊過去。

陸宴之以黑布蒙著鏡麵,雙手抱著鏡子浮上來,靳十四遊過去接過鏡子,存入乾坤袋中,拽著他往阮輕那邊靠近。

雲珂太子的人也下來了,費了一番功夫才將人救上去。

山坡上麵生了火,阮輕捏了個訣,給幾人除乾淨水,精疲力竭坐在篝火邊上。

靳十四坐她對麵,解了外衣,麵上映著火光,雪嵐劍橫放在他腳下,一旁是雲珂太子幾人。

陸宴之靠坐在樹下,臉色慘白,闔著眼昏睡過去了,手裡仍握著那份卷軸。

阮輕給他喂了藥,讓他靠著火,打算休息片刻,暖了身子再?。

沉默良久?,雲珂太子突然說:“阿荊,你隨我回皇宮吧。”

阮輕抬眸看了雲珂一眼,他正垂眸看著靳十四,神色平靜。

靳十四毫不猶豫:“不去。”

阮輕彆過臉,看著篝火,想到了什麼,眼皮突突地跳了下。

“我可以等你辦完事,”雲珂太子說,“帶上阮姑娘,為兄為你們做主,為你們議親。”

阮輕手指尖仿佛燙了一下,暗暗地抽了口。

怪不得,雲珂太子從一開始就格外地在意靳十四,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一層係?

靳十四注視著阮輕,眸光裡映著躍?的火焰,他呼吸有些急促,耳根微微泛紅,欲言止。

雲珂彎唇笑了笑,看向阮輕,說

:“阮姑娘。”

阮輕說:“你們談你們的,不用管我。”

“非也,”雲珂搖頭說,“阮輕姑娘誤?了,在下是想問,姑娘今?有?打算?”

阮輕淡淡說:“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雲珂頷首,說:“對你而言,重塑肉身是誌在必得的事,可回到星照門以?呢?”

阮輕微微驚愕,眼睫毛顫了下,心說:他什麼都知了?

“沒錯,”雲珂溫和地笑了下,“阮姑娘的確騙過了天下人,也騙過了公主,差點將我也騙過去了。”

阮輕嘴角抽了下,說:“那你今天在大殿之上,為什麼不拆穿我?”

反而還煽?眾人情緒,以皇室的名義慶祝她的重生,將她重生歸來的消息廣而告之。

“姑娘遲早都?拿回自己的身體,早說晚說,有什麼分彆?”雲珂眯著眼睛看她,“幫到你,是本宮的榮幸。”

阮輕轉過臉,看向靳十四,說:“十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靳十四垂著眼瞼,說:“輕兒……”

雲珂打斷他,替他說:“阿荊,或者說你們口中的雪嵐劍主靳十四,乃是皇族雲氏血脈,若當年沒有發生變故,如今的太子之位,本應該是他。”

阮輕嘴唇彎了下,注視著靳十四,片刻?說:“原來如此。”

這就解釋的通了,怪不得白天在大殿之上,靳十四?為雲珂太子打抱不平。

也怪不得,雲珂太子?一再幫他們,原來是因靳十四的係。

靳十四抬眸看著阮輕,有些忐忑,輕聲說:“那是以前的事,與我現在是誰沒有任?係。”

他想跟著輕兒,去哪裡都?。

“再怎麼樣,皇宮是你的家,我是你的親人,”雲珂太子語溫和,說,“來日你成家立業,延續血脈,也是我們雲氏的??。”

他兩句話離不開成家、議親,靳十四聽得頭皮發麻,心裡不禁冷笑——

將死之人,哪裡有資格考慮這些問題?

可他沒有將這些話說出來,冷漠地瞥了雲珂一眼,默不作聲。

阮輕垂眸看著火焰,不知該作?感想。

靳十四有親人了?

還是皇室一族?

那從此以?,他還跟著自己遠?高飛嗎?

兩人都不發話,雲珂識趣地起身,朝阮輕拱手,說:“阮姑娘,得空了還請您幫我?勸一勸阿荊,今日就到此為止,燃霄那邊本宮?幫忙穩住,明日本宮就啟程回京了,日?我們在京城再?。”

阮輕站起身,回了一禮,與他辭彆。

“輕兒……”等他們??,靳十四說,“我本來不想瞞你,也沒想回到皇宮,我發過誓,侍奉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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