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於佩的情緒才平複下來。
“你打算怎麼辦?”她嚴肅地問。
“當然是生下來。”珞珈說得輕描淡寫又理直氣壯。
這個孩子來得正是時候, 她既能完成給林恕生孩子的任務, 又能利用這個孩子拉長謝枕戈和林黛的進度條, 一舉兩得, 非常完美。
“你瘋了!”於佩看她的眼神像在看神經病, “你知不知道未婚生子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就全毀了!”
於佩努力壓了壓火氣, 儘量心平氣和地說,“你就是紅得太容易了, 用三個月時間得到了彆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得到的名氣, 所以才不知道珍惜, 人氣這東西, 能把你捧上天,也能把你踩到泥地裡,就像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珞珈,為了你的未來著想, 姐勸你把這個孩子打掉, 你才二十歲,想當媽以後有的是機會,何必非要挑現在呢, 你說是不是?”
珞珈笑著說:“佩佩姐,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 但是這個孩子我非生不可, 不管有什麼後果我都會接受和承擔, 你不用勸我了。”
於佩又想哭了:“你這丫頭……你氣死我了你!”
珞珈賠著笑臉說:“佩佩姐, 我懷孕的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
於佩沒好氣地說:“等你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我看你怎麼保密。”
珞珈一副沒所謂的樣子:“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從不為還沒發生的事煩惱。”
“嗬嗬,”於佩冷笑,“我是不是還得誇你一句心態真好?”
“那倒不用,”珞珈說,“開車送我回去就行。”
於佩心塞無窮大,卻又拿她沒辦法,簡直要慪死了。
她突然想起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忙問珞珈:“孩子的爸爸,是林總,對吧?”
珞珈沒急著回答,她解鎖手機,不動聲色地打開了錄音。
她這才搖了搖頭,笑著說:“不是啊,孩子是謝枕戈的。”
於佩一臉無語:“你逗我呢?你跟謝枕戈才那個幾天啊就懷上他的孩子了?”
珞珈笑著說:“我說是誰的就是誰的,全憑我一張嘴。”
於佩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珞珈說:“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和謝枕戈根本什麼都沒發生,那天晚上他喝斷片了,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麼,我就騙他說我和他上了床,他還真信了,真夠單純的。”
於佩風中淩亂了,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珞珈接著說:“還有,偷拍的狗仔也是我安排的,我成功製造了一個大新聞,有沒有很厲害?”
於佩完全懵逼了:“不是,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你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珞珈說:“當然是為了搭上謝枕戈這艘大船啊,這樣我在娛樂圈就能順風順水了。”
於佩一臉迷茫:“可是,你已經有林恕了,不是嗎?你想要什麼他都能給你呀。”
珞珈笑著說:“林恕是幕後,謝枕戈是幕前,我這叫雙管齊下。”
於佩怔怔地看著她:“我突然覺得,我好像從來沒有真正地認識過你。”
珞珈說:“人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生物,你永遠不可能真正地認識另一個人,你甚至連自己都不能完全了解。”
於佩問:“那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非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不可嗎?”
“這還用問嗎?”珞珈笑著說,“當然是為了讓他成為IF娛樂的繼承人。”
於佩感覺好像被人當頭敲了一棒子,腦子暈乎乎的,根本搞不懂珞珈的腦回路。
她花了好一會兒整理好頭緒,才問:“你想讓這個孩子以後成為IF娛樂的繼承人,可現在又要把他說成是謝枕戈的骨肉,這又是為什麼呢?”
珞珈露出一個迷之微笑:“這個就不能告訴你了,是隻有我能知道的小秘密。”
於佩沉默良久,說:“珞珈,姐真誠地勸你一句,做人不能太貪心,你這樣遲早要玩脫的,在這個圈子混的誰都不傻,怎麼可能像提線木偶似的任你擺弄。”
珞珈滿不在乎地說:“人不貪不成器,玩的就是心跳,平平淡淡地活著多沒意思。”
說完,珞珈動動手指結束錄音,保存好音頻文件,施施然站起來:“佩佩姐,送我回去吧。”
於佩有一種世界瘋球了的錯覺,直到把珞珈送到謝枕戈樓下,她還有些沒緩過勁兒來。
珞珈下車前還不忘叮囑:“佩佩姐,我今天跟你說的話一定要保密喔,我出於絕對信任才把秘密告訴你的,你要說出去我可就真完了。”
“我真希望你什麼都沒告訴過我,”於佩苦笑著說,“如果時間能倒流回一個小時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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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陪於佩演了一出大戲,珞珈在樓下散了會步釋放一下情緒,才坐電梯上樓。
自己輸密碼走進家門,坐在玄關換鞋。
謝枕戈走過來問:“怎麼出去這麼久?還以為你走丟了呢。”
珞珈打趣說:“那也沒見你出去找我呀。”
謝枕戈噎了一下,答不上話。
珞珈看他一眼,笑著說:“沒有怪你的意思,彆緊張。林小姐呢?”
謝枕戈說:“睡了。”
“我也要睡了,”珞珈說,“真的好累。”
進了臥室,發現謝枕戈已經打好了地鋪,珞珈笑著說:“挺自覺嘛,謝老師。”
謝枕戈哼了一聲:“少挖苦我。”
珞珈拿上睡衣,徑自去浴室洗澡。
熱水淋遍全身,很舒服,她把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低聲自言自語:“孩子,你來得可真是時候,這麼利用你,真的很對不起,但我也沒辦法,我在這個世界擁有的東西太少了。”
珞珈想,等這個孩子出生的時候,她大概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