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醫仙大人,您還好吧?”葉初涼擔憂地看向封徴雪那張涔白的臉,“您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樣子,是路途太遠了麼?要不然我禦劍帶您?”

葉初涼拍了拍自己背上的重劍示意。

封徴雪倏然一怔。

是啊。

舊月已經換了新天。山迢水遠間,群山又虛又實。

可自己仍在走那迢迢的山路,仍是在去往給人看病的路上。

“醫仙大人,您還好吧?”

葉初涼見封徴雪恍神不答,急切地又問一遍。

“沒事,”封徴雪聽到自己的聲音說,“說過了,彆這麼叫我。”

葉初涼抬眼去看封徴雪。

隻見繁複的衣袍裹住他薄而勁瘦的腰線,青年眉峰微斂,清晰的下頜線流下汗水。

須臾,一陣嘈雜的馬蹄聲,伴隨著一句熟悉又陌生的招呼,從身後呼嘯而至,像是要將封徴雪粗暴地扯進與曆史相似的漩渦中一般。

封徴雪回頭望去,但見一輛豪華馬車奔馳而來。

曹精誠將頭探出車窗。

封徴雪漠然佇在原地。

曹精誠幾乎沒什麼變化,還是和出國前一樣,身材魁梧,肌肉虯結,長相周正,隻不過放在俊男靚女成群的遊戲裡,實在是有點過於普通。

其實俠客行這款遊戲可以在導入數據的基礎上,調整臉型數據,但是曹精誠堅持要用自己的臉玩遊戲,並稱之為有代入感。

比如建號時,這人還給封徴雪也捏了和三次元一模一樣的臉,封徴雪當初反感,穿越後倒時常慶幸。

“阿雪,真的是你麼?這麼久沒見,不會認不出我了吧。”

不知車上還有誰,曹精誠用了生疏又試探的口吻,仿佛兩人間發生的故事都是記憶在撒謊。

果然,車簾被掀開,一個名叫“恨海情天”的女琴師下馬,女琴師那張明媚大氣的鵝蛋臉上,掛著知性又優雅的微笑。

她徑直走向封徴雪,伸出手去:

“交個朋友吧,封大夫,聽說你很久。”

封徴雪從來不善於與人交際,更沒設想過自己與“前情敵”之間,會有這樣的開局。

他臉色沉沉的,沒說話,半晌目光才本能地掃了曹精誠一眼,沒有握手。

“嗯,你好,手比較臟,就算了。”

恨海情天的烈焰紅唇抿開,將自己的手掌收回,腰間的共鳴信物標誌著她與曹精誠的關係,在陽光下燦爛得熠熠生輝。

曹精誠尷尬咧嘴,本能看向封徴雪。

封徴雪的眼睛清晰明亮,入鬢的長眉輕擰,疏遠冷淡,的確像不認識自己。

可曹精誠更是越發篤定,這號一定就是封徴雪本人在上。

曹精誠長舒一口氣,因為他吃定封徴雪的性格,根本沒可能當場揭穿自己和他的關係,所以恨海情天也隻會以為他們是好友,不可能知道他倆有過一段。

曹精誠厚著臉皮收好花,對封徴雪道:“咱們老朋友好久沒見,你還不知道我這個號吧?要不然…加個好友?”

藥藥不吃藥:“我也要!我也要和漂亮哥哥加好友!”

封徴雪擰起眉頭,攥緊拳頭,漠然的目光看向眼前的虛空中,彈出來四個對話窗口:

[“恨海情天”申請添加好友]

[“曹渝情”申請添加好友]

[“藥藥不吃藥”申請添加好友]

[“藏一月”申請添加好友]

封徴雪盯著那麵板看了半晌,疲憊地垂下眼,終於伸出指尖,一個連一個地點過去。

須臾,耳中便傳來少女的疑問聲:

“誒?漂亮哥哥,你怎麼拒絕了呀?”藥藥不吃藥問。

曹精誠本吃準了封徴雪不會拒絕,又想起藏一月那句“反正他要彆人的共鳴妻侶了”,急道:

“誒呀,老朋友一場,你怎麼……”

封徴雪一時恍惚,冷眼望去,隻覺心冷如灰。

他也隻是理性,不代表感受不到傷害,更不代表無論前任對他做什麼,他都無動於衷。

“你是不是搞錯什麼,誰跟你是老朋友?”

正此時。

一襲白衣從天而降,陰影擋在了封徴雪的身前。

又來了?

封徴雪抬眼望去,便見藺司沉仍腆著那張英俊的臉,姿態睥睨道:

“何事在此吵鬨?大老遠就聽見此處有狗在吠。”

而曹精誠眼睜睜地看著那白衣劍客,竟真站在了封徴雪的身邊。想起看到的閶門驛站曖昧視頻,想到封徴雪或許真的會屬於彆人,曹精誠終於不再裝不熟,情不自禁地放軟了口氣,而且甚至要去碰封徴雪的手:

“阿雪,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你真的要和他共鳴?”

封徴雪將手抽開,直接順勢一把扣住藺司沉的手腕。

清泠神色如不可冒犯的神祗,聲音卻柔和:

“和他什麼關係,與你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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