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 / 2)

[電信四區-昆山片玉服務器-長安城]

夜闌人靜,月亮隱去。

天色如同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

原本夜夜笙歌的紅袖坊裡,隻餘幾l盞小小的油豆燈,勉強維持著偏房一隅的光亮。

兩個身高腿長、濃妝豔抹的舞女,悍然聳立在一個肥頭大耳的爐鼎獵人身前,其中一個,以其粗曠的聲音道:“大哥,您說您這身牌也查了,身體也摸了,咋還不讓我倆進去呢?這天兒都這麼晚了,早點侍候完鄭公公,我們還得睡覺呢。”

話音一落,那爐鼎獵人迷惑地撓撓頭,看向自己剛剛“驗身”時,從這“舞女”的左腳大拇指發現的腳毛——足有他半個小拇指那麼長,既粗且黑,於是不可置信的目光挑向這舞女,陰陽怪氣地嫌道:

“我說,你這小妞兒,腳毛也忒長了吧?聲音也忒粗……”

藏一月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拽了拽自己剛套上的【偷拍舞女的舞裙】,43碼的大腳丫子一撂,用腳背刮了刮那獵人的小腿,夾子音道:“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阿,我的腳毛哪有你胸毛長哪,不信比比?”

爐鼎獵人一聽,臉都綠了。

雖然自己的確吩咐紅袖坊的阿嬤,把她們這兒最浪的舞女叫兩個過來。

可這舞女即便孟浪,但也不至於孟浪至此吧?

還有,這舞女的腳,怎麼這麼老大一隻?

一股腳臭味兒,可怎麼侍候鄭公公?!

那名爐鼎獵人愁容滿麵地看著眼前,一個叫“阿月”、一個叫“阿祝”的舞女,冷汗浸透了鬢角,隻覺連低階Npc的設定詞都古怪得很。

可他反反複複地查看二人身份名牌,也的確是紅袖坊頭牌舞女無疑,沒什麼好指摘的。

可是……

“不行!”

那爐鼎獵人斬釘截鐵:“你倆,姿色太怪,上不得台,叫你們媽媽來,再換好些的人。”

話音一落,隻見那原本一直未曾說話的“阿祝”,眸中冷光一閃,俊秀的麵容瞬間蒙上了一抹鄙夷之色,但聞其聲音冰冷道:

“頭牌來了都不行,還要換什麼樣的?”

爐鼎獵人一梗,摸了摸胡茬子,眉頭皺更緊,信口胡謅:

“像你們這種庸脂俗粉,我們鄭公早就玩膩了,讓你們媽媽換一個像那封徵雪那樣兒的小倌,給我們鄭公換換口味。”

藏一月愣了兩秒,想起現在封徵雪還在聽,趕緊去關團隊語音麥,隨之大罵:

“我呸!”

擲地有聲。

“——我看你他媽的,還真是癩蛤蟆打臭嗝,好大的口氣!”

原本,他與祝長風找來了玩家道具【頭牌舞女的舞裙】,生成了“紅袖坊頭牌”的名牌幫助他們在很大程度上逃脫Npc們的懷疑。

可是,二人無論是形貌體態、還是麵貌妝容都與那“絕世舞姬”相去甚遠,還是引起了這小管事兒的不滿,於是即便有了頭

牌的名號,人家也不讓進,還信口開河地要換個封徵雪那樣的過來。

藏一月其實當即就想拔劍了——為了扮舞姬,他胭脂也塗了,腋毛也刮了,誰知這老不要臉的,揩油還能揩到腳丫子上,幸好他沒洗腳,蹭得這傻逼滿手腳臭,可這丫的摸完,還不讓他倆進去了?

比藏一月臉色更黑的是祝長風。

話不多說,祝長風已在斟酌拔刀強闖進去、直接搶人的可能。

兩人麵色不虞,對視一眼,一人一手紛紛按在隨身背包的界麵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從背包裡掏出武器。

就聽那爐鼎獵人道:“誒,等等,我怎麼覺得,你這胳膊看起來不太對阿?”

爐鼎獵人說的是祝長風裝了義肢的斷臂。

話音一落,祝長風見掩蓋不住,眸色一動,正要拔刀直劈那爐鼎獵人的頭骨。

這時就見那老東西的眼睛頓時直了,不知是看見了什麼,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身後的某處看去。

祝藏二人也抬眼回望。

便見幽黃的走廊上拉長了一道影子,筆直修長,隻看身型,仿如仙人之姿,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然而細細觀來,這人穿著也不過是最普通不過的【下等小倌的素白長衫】,一身明明便宜得不能再便宜的衣料,卻將那細腰長身,十分清晰地勾畫出來,有反差極強的張力。

藏一月:“……”

祝長風:“……”

封徵雪來這乾嘛?

不是讓他好好在屋頂呆著麼?

壞了,估計是聽到團隊語音傳來的談話,這才特意下來的。

眼見那爐鼎獵人雙眼發直,都已經看傻了,腦袋頂上甚至出現了Npc隻有在色迷心竅時才會出現的雙愛心特效,祝長風臉色愈黑,微微側身,將封徵雪的身體一擋,壓低了聲音道:“等等。”

封徵雪涼瞥他一眼,完美的側顏浸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美麗,“怎麼?”

“這裡還用不著你來出賣色相。”

“可你們賣的沒用。”

祝長風的眸色愈深,黑沉沉的眸光滑過封徵雪輕薄且貼身的衣衫,沒說話。

藏一月更是為了避免自己亂說話,緊緊地閉上了嘴巴,目光焦急,呼吸急促。

那正在吞口水的爐鼎獵人,早已遠遠地瞧了這個叫“阿雪”的小倌好一會兒,卻都不見這人有過來的意思,隻是靜靜的和那有礙觀瞻的兩個頭牌說話,心下都有些急了。

奧。

姐妹們說說夜話是吧?

那小頭目立刻換了張笑臉,趕忙湊過來,嘴皮子飛快道:“誒!你這小兔子,模樣生得就不錯,過來過來,大爺給你找了個活計,要是伺候得好,包你一夜掙一年的銀子。”

封徵雪長身而立,淡漠的眸光掃過去,“你在與我講話?”

那小頭目被這一眼望得,尾椎骨都酥了,聲音竟然有些諂媚:“可不就是你,過來過來,小美人。”

祝長風與藏一月倒吸一口冷氣

,手心都捏了把汗。

“你把團隊語音打開。”藏一月命令。

“要是有問題,我們立刻衝進去。”祝長風也道。

“沒必要,”封徵雪的聲音很輕,“你們去救人。”

封徵雪拿命換的根骨值,就算是在切了“劍客”後效果稍打了些折扣,但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現如今他經驗條長得飛速,加之殺爐鼎獵人的加成獎勵格外多,擊敗一兩個獵人便能升一級,因此儘管辛苦,但不到1小時,封徵雪的等級就刷到了60。

加之那把藺司沉給他的劍,若論單打獨鬥,一路來的確沒遇到什麼對手。

“那我們黑塔集合?”藏一月猶豫問。

祝長風不同意:“不,我們還是等你。”

兩個大男人婆婆媽媽,封徵雪不再搭理,徑直向那爐鼎獵人走過去。

於是但見那曖昧昏黃的燈光下,封徵雪澄澈得像一塊未經人染指的璞玉。

“什麼樣的客人,能賺那樣多的銀錢?”

他的聲音清靈。

形容猥瑣的老色批情不自禁便要上手去摸:“啊~來來來,你跟我來我告訴你——誒?”

封徵雪將那臟手拍開,溫潤動聽的聲線,帶著幾l分淡然的冷漠:“可是賣與你?”

爐鼎獵人一怔,咽了口唾沫,顯然是被迷得有些昏了頭,“不、不、不是?”

“那便彆動,你手腳不乾淨,”封徵雪沒帶什麼情緒地陳述事實,然而卻是打一個巴掌給個甜棗兒的,“帶我去。”

那爐鼎獵人點頭如搗蒜,本就不怎麼聰明的大腦堪堪變成漿糊了似的,立馬轉身帶路。

封徵雪垂下一雙眼,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光屏上的小地圖。

他們目前處在紅袖坊的二樓偏房,那鄭公公則是就暫住在靠近柴房的後院。

沒有貿然闖入的原因很簡單,敵人在暗他們在明,從前廳到後院短短250步距離很可能布滿了機關。

藏一月與祝長風原本是要打頭陣,把地圖上的雷點標出來之後,再讓封徵雪見機行事去救人。

如今陰差陽錯地調換了“任務”,封徵雪隻得倉促地看了眼地圖標記係統,硬著頭皮頂了上去。

“誒,美人小心!”那爐鼎獵人眼中精光一閃,色眯眯地將封徵雪讓進一條小路,格外好意地提醒道,“可不能走那邊,那邊有機關,跟我來這兒。”

封徵雪抬眸一望,順手點了個小紅旗標誌在地圖上,分享給同隊的藏一月,戒備地等那獵人先踏入走廊兩步,才謹慎地跟了上去。

路走了一半。

一隻鹹豬手又於暗處摸過來,試探性地搭上他的腰。

但聞“啪”的一聲清響,他的手又被拍開。

“你做什麼?”那漂亮青年的聲音極寒。

肥頭大耳的老獵人頭頂的雙紅心終於破碎,腳步停下,綠豆大的小眼裡凝起懷疑的精光:“你……你怎會?”

沒反應?

“你是什麼人?”

那爐鼎獵人轉過臉,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像極了豬鼻子插大蔥,就連說話都是靠得腹腔震動。

封徵雪眯起了眼睛,垂眸了然,立刻改換了地圖上紅旗標記的位置,把定位標在了腳下的長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