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 / 2)

封徵雪輕微側頭,像是在掩飾自己沒有哭過一樣。

他不知道藺司沉到底是怎麼好意思問出這樣的話,

更不知道藺司沉到底是怎麼有臉若無其事地按著他親,

封徵雪冷冷地蹙著眉頭,心裡越想越氣。

這人睡了這麼久,醒來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解釋,而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所以還是什麼也不跟他講,什麼都瞞著他?

誰家談戀愛會這樣?

還是說,所有正常的戀愛關係都是這樣?

——隻要一個親親抱抱,就能把問題都回避了?

封徵雪沒有談過很多戀愛,他隻知道以前的曹精誠如果敢這樣對他,他早就把曹精誠甩了,哪裡還會等著曹精誠來綠他?

封徵雪心中有氣,不想跟藺司沉說話,於是把頭先偏到一邊。可礙不住藺司沉又不知死活地貼上來,壓製性的氣息將封徵雪強硬裹住,給人家的整張臉都親得濕漉漉的,還要強詞奪理說,是封徵雪自己哭得濕漉漉的:

“我怎麼感覺,你的淚水好像很多?”

藺司沉話音一落,封徵雪反應過來藺司沉在暗指什麼,身體瞬間繃緊了,差點氣得一口氣背過去。

前天兩人做的時候,封徵雪實在受不了,把頭埋在枕頭裡,壓抑著疼痛和滅頂的爽感,淚流得無聲無息——對於封徵雪這種性格和年齡層的人來說,被自己的男朋友搞哭絕對稱不上什麼光彩的事,而藺司沉原本也沒發現,隻是感覺封徵雪的身體繃得越來越緊。直到事情快要結束,藺司沉很突然地將封徵雪翻了個麵兒,說什麼都要討一個由封徵雪主動的親親,這才撞見了一雙隱忍而朦朧的眼睛。

封徵雪也會哭?

當時的藺司沉愣了愣,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望著封徵雪發著抖躲開的樣子,心音瞬間沸騰,肌肉立即繃緊——藺司沉大抵是有點變態,因為“封徵雪被他弄哭了”的這個認知,差點讓這人,興奮到發瘋。於是藺司沉米青關死守,也不身寸了,抱著他的愛人又是一番顛鸞倒鳳,久到封徵雪承受著藺司沉既凶又狠的動作,心中甚至升起過無數次想要分手的念頭。

封徵雪當時的確覺得難堪,他自己活了兩輩子,好像就沒這麼丟臉過,但好歹關著燈。

可現在的難堪卻是開著燈的,封徵雪的淚水根本避無可避。

至於為什麼會流淚,封徵雪沒想過,他隻覺得喘不過氣,胸腔脹得難受,心臟又緊又疼。

……

什麼叫他淚水好像很多?

藺司沉這人,慣會強詞奪理。

不想說的事情,就守口如瓶,等到發現實在混不過去了,便又將自己裝得像一隻求偶期的野獸,將蒙混過關的技能點了個十成十,極擅長誘騙彆人的情緒,因而自己看似在關係中占據著主動,實則卻是處處被藺司沉牽著鼻子走。

譬如現在,封徵雪都懷疑自己是被這人下了蠱。

稀裡糊塗就跟著進了黑塔副本,稀裡糊塗就被強

迫綁了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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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上了床——仔細想來,哪一樁哪一件不都是按照藺司沉的設計?

什麼都變成聽他的了。

向來清醒的自己,就像是著了道似的。

封徵雪抿緊了唇線,垂下一雙好看的眉眼,明明像調l情似的言語,卻聽得出幾l分凜然的冷意:“我為了你哭,你還挺有成就感的,是麼?”

藺司沉倒是實誠,下意識就點了點頭,而且貼緊著壓住封徵雪,很親昵地蹭了蹭,沒意識到危機:“這是能說的嘛?我感覺你哭起來確實好漂亮......不過你本來就很......”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在藺司沉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

藺司沉被扇得懵了一臉,本能攥住了封徵雪的手腕,捏緊。

隻見封徵雪克製地捏緊了指l尖,手掌卻依然發著抖,強忍著怒氣的樣子,藺司沉於是捉著人家的手,掰開,在封徵雪的手心親了一親:

“...你怎麼打我啊...?”

“打你怎麼了。”

“沒關係,我讓你打——就算你打我,我也喜歡你。”

封徵雪氣悶,無語地閉了閉眼睛。

藺司沉這人真不能處,不知道是跟哪學的,還是天生無師自通的,哄人的話一套一套。

封徵雪避開他那雙溫柔繾綣的桃花眼,將指/尖掐在被子裡,胸膛浮動的頻率彰顯著忍耐,聲音聽不出情緒,卻是在竭儘所能把自己的訴求講清楚:

“藺司沉,你之前說,我們是在談戀愛。”

藺司沉眼睛一暗,喉結滾動,聲線既沉且啞:“…當然。”

“...那我們是不是該坦誠相待?”

“...嗯。”

封徵雪深吸一口氣,眼尾發紅,睫毛輕輕地顫動著:“你今後的能把每一個有關於我的決定...都跟我講麼?”

藺司沉呼吸屏住,兩人的眼睫毛隻相距幾l毫米。

封徵雪見他不說話,一雙秀麗的眉頭越蹙越緊,下意識地瞥開眼,不知怎得鬼使神差地補出一句:

“...你知不知道你昏睡的這兩天,彆人有多擔心你...”

藺司沉沉吟半晌,俯下身親了親封徵雪的鼻尖神色終於認真承諾:

“好,今後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封徵雪這才不著痕跡地舒一口氣,冷道:“像你這種自作決定的人,死了我都懶得管你。”

話音一落,便見封徵雪手一伸,牢牢捏住藺司沉的手腕,將手指搭在藺司沉脈搏上。

藺司沉的笑容即刻擴大:“哦,這就是你的懶得管我?我還以為你趁我睡著,都偷偷給我號過好多次脈了,怎麼現在還要摸?”

封徵雪不說話,極深地望了藺司沉一眼,從背包裡掏出兩根銀針,在藺司沉的足三裡紮了兩針,冷冷挑眉,道:

“摸啊,反正摸不了幾l次了。”

“嗯?

“心悸虛煩,

腰背酸沉,

你再這樣多來幾l次,就可以變成腎虛老頭了。”

藺司沉揉了揉自己的老腰:“你這麼說我還真的感覺有點——什麼叫摸不了幾l次了?那我們封大夫,不得負責把我治好?”

“治好你乾什麼?”

封徵雪把自己的手猛抽回來,薄涼唇角冷冰冰地一勾,彎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等你性功能喪失,我們就分手,我就換個男人玩——我還管你的死活?”

藺司沉的眸光流轉,眼神黯然變深,目光裡蓄滿了深淵般的情l欲,將封徵雪小自己了一圈的身體圈在自己懷裡:“你好狠的心啊,雪雪...…人家都說蛇蠍美人,我還以為是假的,現在想來確實真的。”

“滾。”封徵雪麵無表情從齒縫裡吐出一個字。

“哦——我不,”這人死皮賴臉又貼上去討人嫌:“我醒都醒了,你還在氣什麼?”

“我隻知道你自作主張替彆人做決定的樣子,像個傻逼。”

藺司沉抱住他的姿勢一動不動,幽深的目光則是盯著封徵雪泛紅的眼尾,也一瞬不移。封徵雪眉角卻皺得更緊,頭猛然偏開,口吻則像在跟曹精誠說話一般薄涼:

“看什麼看,從我身上下去。”

藺司沉聲音帶笑,很欠揍,“就算裝的再冷漠,說了半天還是心疼我?——超愛我啊。”

封徵雪:……

“好吧,我告訴你個秘密。”藺司沉歎一口氣,“我和你雙修,比起讓你儘快升級,還有個更主要的原因……”

封徵雪眼刀一凜。

於是便聽藺司沉話音一頓,輕輕吐出幾l個荒謬的字:“我有一個這麼漂亮的老婆,真想讓你懷孕。”

封徵雪:?

有病?

藺司沉的樣子情真意切,封徵雪當真懷疑了一秒,難不成在這世界裡,自己還真的能懷孕?

當然這種天馬行空的可笑想法,很快就被理智給否認了,因為封徵雪很確定,藺司沉狗東西隻是在口嗨,畢竟這人每次都很克製得沒把東西弄進去。

於是封徵雪涼涼地望向藺司沉,眨了眨眼睛,一副耳朵不太好的樣子,反客為主:“哦,你懷孕了?”

藺司沉眨眨眼睛:“嗯?我是說——”

封徵雪麵無表情:“挺奇怪的,我沒想到你能懷,剛剛號脈看漏了?”

藺司沉警惕地支楞起雙臂,因耍流氓失敗而眼神有點迷朦。

下一刻便見封大夫煞有其事地伸手向下一撈,公事公辦道:

“衣服撩起來,我摸摸你的子宮。”

藺司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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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寅時,藺雲謙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便聽到主屋裡發出了細細簌簌的響聲。

一開始藺雲謙還隻是以為早醒或是沒睡,正感慨封徵雪的精力真是比藺司沉都旺盛,然而凝神仔細一聽,卻聽到兩個人的說話聲。

依稀聽不清楚,但

隱隱能捕捉到什麼“順產”、“生女兒”,像是夫妻夜話,又像討論誰的產檢報告!

可他們這個破遊戲裡,又沒有生子係統啊,能是他媽的誰要生呢?

誒?!

不對啊?封徵雪在跟誰說話呢?

藺司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