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1 / 2)

“應該是爆出的裝備和巨量的經驗值,你們誰去摸?”

封徵雪話音一落,回眸望去,便見一段冷兵器的反光,煞然閃爍在藺司沉的正後方,仿佛下一刻就要從後麵刺破喉嚨。

封徵雪極為迅速地一手給藺司沉身上的小創口回血,薄而勁瘦的腰線繃緊,下意識將藺司沉往前一拽:

“藺雲謙?——你在做什麼?”

藺雲謙雙眼赤紅,聞聲詫愕地回頭,毫無防備的表情微微扭曲,正從琴匣中抽了琴中劍的半段,木訥卻無辜道:

“我的琴中劍臟了,我,我擦擦劍......”

藺司沉不疑有他,調笑藺雲謙一句:“你小子剛剛連琴都沒彈,琴中劍臟什麼?”

藺雲謙驚慌的表情一僵,乾笑兩聲:“沒...就,就是不小心沾上了彆人的血。”

封徵雪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藺雲謙,藺雲謙的確從剛剛要打開議事堂的結界時,便表現出了幾分古怪,然而這份古怪自己不說出來,藺司沉便似乎毫無察覺,好像二人平時便是這般相處的一樣。

封徵雪不動聲色點開了私聊,言簡意賅:

[私聊-封徵雪:藺雲謙有一點奇怪]

藺司沉靠在封徵雪身邊,很明顯愣了一下,半晌才撓撓腦殼,在私聊回複問道:

[私聊-藺司沉:他他娘的摸你大腿了???]

[私聊-封徵雪:......沒有]

[私聊-藺司沉:那為什麼奇怪]

封徵雪的確拿不出證據,隻是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直覺,藺司沉卻傻不愣登的猜測:

[私聊-藺司沉:是我和他說話,你吃味了嗎?]

封徵雪汗顏。

[私聊-封徵雪:?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私聊-藺司沉:我不正常嗎?我是聽說以前長安城東有個修鞋的許老皮匠,好不容易討到一個漂亮老婆,居然因為老婆和自己的弟兄不對付,成天又是鬥嘴,又是打架,甚至還吵鬨著要休妻]

[私聊-藺司沉:你放心,本座是不可能休妻的,要是你不喜歡藺雲謙,本座立刻和他斷絕來往,完全可以防微杜漸]

[私聊-封徵雪:......]

封徵雪麵無表情地關閉私聊窗口,歎一口氣,心說算了,比起自己,藺司沉必然對藺雲謙更加熟悉——就像做了三年同桌好友的人,被自己這個認識了三天的“新同學”指出“古怪”,必然是缺少說服力的,何況,他目前沒什麼證據去說明這份“古怪”。

就像藺司沉的腦回路,本來就是看起來不太正常的樣子,或許藺雲謙隻是和他一樣是個傻子呢?

封徵雪提交了“已完成”狀態的[拯救!絨絨!]任務,看了眼+888888的經驗條又是連跳兩級,緩緩將心放到肚子裡,對藺司沉道:

[私聊-封徵雪:沒事,我就隨口問問。]

剛把私聊發出去,封徵雪又不動聲色

地看了眼明顯走神的藺雲謙,和一臉傻樣的藺司沉......

封徵雪揉了揉自己酸痛的眉心,“你們誰去,摸一下寶箱獎勵?”

話音一落,又是一陣靜默。

這是一個好問題。

往往,玩家們在和Npc組隊完成一個S級高級任務後,極可能會很糾結讓誰來第一下摸到寶箱掉落。

Npc難度的S級任務獎勵有兩種,除卻事先告知的經驗值和金幣獎勵,係統還會根據獲勝玩家現階段的狀態,掉落一個特殊寶箱——這種特殊寶箱隻有較難擊敗的Boss才會產生,而寶箱裡的特殊獎勵,則是係統結合任務完成者的現階段情況,給任務完成著分配的“現階段最需要的道具”。

——這也是為什麼某些高級玩家,很癡迷於去刷Npc好感度,讓Npc帶著自己組隊,去做Npc版本的任務的原因:

因為近30%的絕世裝備,都是在Npc級彆的任務寶箱出的!

可30%這個不尷不尬的概率數字,讓另一部分不屑於做這種的高級玩家嗤之以鼻。

看不起這種玩法的高玩們表示,任務寶箱的掉落機製實在是太看臉,太蛇皮了,係統為獲勝者自動匹配的任務獎勵,往往是係統所認為你最需要的東西,然而這個東西,很可能並不是你真正需要的東西!

這聽起來有一點拗口,於是有玩家們編成段子說,這種掉落,有時就像是“你媽送你考第一名的禮物”!儘管你好不容易考了第一名,需要的東西是新電腦新手機,但你媽還是會掏出一條秋褲來說:“秋天來了,你還不快把秋褲穿上?看,這條秋褲就是你的福氣。”

當然,世界上也不排除有30%比較正常的媽,會給提供符合孩子們心意的禮物,可這種媽媽到底輪不輪得到你,就完全老天爺閉眼決定的概率。

於是這任務寶箱的掉落,這完全取決於係統在頒發獎勵的那一刻,到底抽不抽風。

當很難完成的S級任務,掉落獎勵反而特彆垃圾時,玩家們隻能將這份“運氣”歸咎於摸箱子的人手太黑,於是,玩家中也漸漸形成了叫運氣比較好的“小紅手”去摸箱子的“國際慣例”,而像這種習俗,在全息網遊界,就算得上“遊戲玄學”的領域。

比如究竟如何評判誰的手比較紅,誰的手比較黑,在俠客行這款古風遊戲裡,一般都是靠“六爻占卜”進行決斷。換句話說,每當需要摸箱子了,玩家往往會用六爻係統臨時起一卦,讓係統評判一下當下團隊裡的吉星和凶星。

封徵雪從小就對這些傳統玄學感興趣,之前在月明歸時,看團長藏一月用過一次六爻卜卦,覺得還有點意思,於是不動聲色地記下。

此時,封徵雪終於在提出“誰摸獎”的問題之後,麵無表情地拿出卜卦用的烏龜殼,對著藺姓二人點了點。

看似漫不經心,實則蓄謀已久——想藉著這個由頭,看一看藺雲謙身上的煞氣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麼說,起個卦麼?”

按理說,

藺司沉和藺雲謙在穿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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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即使在轉換成NPC之後,沒有和任何玩家組隊完成過S級任務,也應該對“小紅手”和“小黑手”的說法略知一二。

然而誰知,二人卻紛紛拒絕道:

藺司沉:“不用啊,雪雪你先摸就好了呀。”

藺雲謙也趕忙往後退了一步,滿臉都寫滿了拒絕:“不用算不用算,反正我不摸。”

封徵雪眸光一凝,恍若罔聞。

龜殼一搖,隨即從烏龜殼子裡拋落了幾枚銅幣。

叮當幾聲,銅板落地。

封徵雪也沒想到是,藺司沉的卦象上竟拋出了“白虎臨官爻”。

——白虎臨官爻。

鬼在門前,或有蒺藜之患,多伴血光之災。

封徵雪眉頭大皺。

由於係統卜卦的問題很模糊,自動搖出的卦象,多是指向當前運勢。此類大凶之兆,怎會在他們身上測算出來?

封徵雪撚著卦文仔細一看,處處細節皆指向藺司沉極可能被“奸人”所害。

恰逢周遭的蘇醒的村民此時大多湊了過來,封徵雪遂將龜殼一扣,眼疾手快徹底把卦象擋住。

“占出了個什麼結果?”藺司沉也探頭探腦貼到封徵雪身邊。

封徵雪不動聲色冷聲說:“沒什麼,封建迷信罷了。”

藺司沉眉頭一挑,笑得幅度更大:“哦?難不成是測算出什麼不吉利的?”

封徵雪蓄眉一怔:“怎會這樣問?”

藺司沉展顏笑到道:“這不是現代人使用玄學的傳統嘛?若是卜出如意的結果,便是一靈百靈,如若卜出不中聽的,那就是封建迷信——我的確是死了好多年了,但在我死之前,現實世界裡好像就已經是這樣,難道不是?”

封徵雪無法反駁地點點頭,望向這人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意。

封徵雪自己做了這麼久的大夫,深知世人多忌諱提及一個“死”,放在這人的嘴裡,卻是生生死死,毫不避諱,所以這人上一世是經曆了什麼?

封徵雪心中隱有計較,沉默半晌,才蹦出幾個字:

“你說得對。”

藺司沉本來還不好奇,被封徵雪這般態度一勾引,更是偏想知道算出了什麼。

“我說了什麼就‘我說得對’?你到底是算出了什麼?”

封徵雪素來有一點迷信,因而總不可能告訴藺司沉“我算出你有血光之災”,於是麵無表情地隨口說:

“算出你要陽痿。”

藺司沉挑眉,笑意更甚,沉啞的聲線帶著一點蠱惑的意味,更多的是好笑:“嗯,那怎麼辦,我陽痿,你還想改嫁給誰?”

封徵雪眉心一鎖,“改嫁”這個詞用得他起了滿背的雞皮疙瘩,“......管得著麼你。”

藺司沉藺司沉那雙桃花眼笑起來時,風流得有幾分招搖。

隻見他望著封徵雪沉靜冷漠的側臉,貼在人家的耳邊,大概是又說了句帶

顏色的渾話,封徵雪的耳根瞬間漲紅,凶巴巴地罵了句“滾”,卻被這人握住腰肢往懷裡帶了帶。

如此一來,封徵雪隻覺那血光之災的卦象,也被情人間的愛語衝淡了一些,隻餘下一點點的惴惴難安,將他引以為傲的理智縫縫補補,黏貼起來。

封徵雪深吸一口氣,又屏住呼吸,把藺司沉往後推了推,用目光示意藺司沉看向桃源村村民,忍不住又多問了一句:

“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和正常不一樣?”

藺司沉挑眉,就差把頭埋在封徵雪的頸子裡,衣服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做派:“雪雪,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覺得誰都奇怪?”

封徵雪冷凝著眉頭,不再說話,但見留下的村民們已然蘇醒過來,圍繞在金色寶箱旁邊,迷惑且小聲嘀咕著不知道什麼,有人則是一直盯著封徵雪與藺司沉兩人看,目光十分警覺,手中的武器也始終沒有放開。

而藺雲謙的指尖也微微發著抖,很像是有什麼話想說,但是說不出口一般。

封徵雪打算不再在此耽擱下去,於是淡然收回目光,轉身對著藺雲謙道:

“藺雲謙,你去摸箱子吧。”

藺雲謙突然被提到,有點傻眼:“啊?為什麼是我...!我剛剛都沒打......我不摸......”

封徵雪冰冷的黑眼睛注視著他,信口胡謅:“可卦象顯示你是吉星。”

藺雲謙猛皺眉頭,反而後退兩步:“我,雪哥,我,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但是我手可黑——而且我感覺這箱子不太好,要不然咱彆摸了,我突然肚子疼,我想先回......”

一個“家”字還沒出口。

遲鈍如藺司沉也發覺了藺雲謙的不對,一把抵住藺雲謙的後心:

“——你想回哪?”

藺司沉的手掌接觸到藺雲謙後背的那一刻,藺雲謙像是整條汪都炸了毛一樣,咬緊牙關,穩住顫抖,“哥...沉哥...你,你先彆摸我了...”

藺司沉眉頭大皺,抑製不住放大聲量地吼他:“誰摸你了,你說話能不能不這麼惡心?”

就聽藺雲謙一邊說一邊喘,為了製止藺司沉繼續把手放在他身上,神誌不清,吐字不清,不像一個正常人,倒像是喝醉了酒後吐真言的:

“哥…你還真彆說,我他娘的能有你惡心嗎?”

藺司沉冷哼一聲,“你什麼意思,我惡心什麼?”

藺雲謙渾渾噩噩發表恐同言論,罵罵咧咧,指指點點:

“你難道不惡心嗎?…原本好端端的一個嫂子,沒幾天,就被你操開了……”

藺司沉:(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