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我有點想不通哪裡惹到了他,上午的課也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瞪著我,將君有見過這類事嗎?”
將千夏被這麼一問還真的思索了起來,答案自然是沒有的,“沒有,按轉校生來說應該問我有沒有剛到新學校就踹倒彆人桌子吧?”
“將君當然不會這麼做!”沢田綱吉篤定地搖頭,“我可以肯定過去絕對沒有見過他,難道是對我的第一印象差到極點嗎?”過去十幾年他的人生平平淡淡,從未和什麼風雲人物產生關聯,他也不覺得引人注目是好事,像混血不良這樣的類型絕對是他避之不及的。
“唔,有可能哦,等午休的時候我們問問他吧。”
“我們?”
“嗯,這件事關係到沢田君今後的學習生活吧,他如果一直針對你的話也挺麻煩的。”將千夏笑著揉了把沢田綱吉的腦袋,柔軟蓬鬆的手感令他頗為滿意。
“可是這樣的話,會不會有點像是我們在欺負他?”
將千夏想起昨天自己把獄寺隼人壓在牆上“詢問”的事,神色平靜地答道:“會哦。”
沢田綱吉震驚道:“誒?!”
“沢田君不用想那麼多,先回去上課吧,課間時間馬上就要結束了。”
以他的跑步速度,如果想在上課鈴響之前下兩層樓抵達教室可得拚命跑了。
“啊糟了,那我先回去,午休再來找你!”
“慢走。”
待沢田綱吉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處,將千夏才退回教室門口,打開了牆壁上的消火栓箱,“昨天忘記問你了,獄寺隼人是你安排好的嗎?”
裡包恩:“我隻是向他的家族傳達了選一個年輕人來日本的消息,結果他剛到就被你欺負了,可不要乾擾我的計劃哦。”
將千夏疑惑地歪頭,“是嗎?我不覺得自己在乾擾你哦。”
如果和裡包恩之間起了衝突,將千夏很有可能會失去平穩收集善之晶簇的有利條件,從前天到今天,沢田綱吉和沢田奈奈對他釋放的善意已經讓善之晶簇底部淺淺地積攢起了些微的能量,而班上自告奮勇幫他熟悉校園、借他之前的課堂筆記的同學都沒有觸動善之晶簇,這令他做出了無數沒有理論依據的猜想,最後得出的結論還是必須抓緊沢田家。
所以他對裡包恩有時候不太客氣的話都選擇了包容並且避其鋒芒,這會裡包恩警告他彆乾擾自己的計劃,將千夏實在是沒想明白。
“沒看出來?”裡包恩打量著將千夏的表情,確定他是真的沒有自覺後才給他解了惑,“蠢綱在依賴你。”
將千夏一愣:“誒?”
“如果沒有你的話,他即使是被踢了桌子也隻會自己默默扶起桌椅,心裡再怕也不會跟彆人說。而不是在短短的課間時間跑上三樓來求助該怎麼辦。”
“……我不確定這個世界上有多少類型的教育方針,但是如果一個人受到了欺負,連可以傾訴的人都沒有不是太慘了嗎?”
裡包恩搖了搖頭,“當然可以傾訴,但如果一直依賴你,而不是自己去解決麻煩,那麼等你離開他又會恢複原狀,甚至因為失去了一直依賴的人,他在麵臨這些事的時候會更加痛苦。即使是這樣,你也要繼續下去嗎?還是說你會永遠留在這個世界?”
“……”
將千夏很少被人說到啞口無言,他沉默地看著裡包恩,連上課鈴響了都沒理會。他是異世界的人,隻要收集完善之晶簇就會離開這個世界,這是肯定的。如果和自己感情變深之後的沢田綱吉不得不接受自己離開,在習慣了自己的幫助後,他又該怎麼適應呢?
“將千夏,蠢綱將來需要的是忠誠的家族成員,和他們並肩迎接各種挑戰,登上彭格列首領的寶座成為震懾一方的教父。而不是被一個強大的存在保護著的弱者,你的保護隻會將他養成廢人。”
“……”
他沉默著,直到裡包恩有些失望地伸出列恩變化而成的拐杖去關門的時候,將千夏突然伸手扣住箱門阻止了他離開。
他神情嚴肅地說道:“我的保護方式讓沢田君有了依賴感,這點我不否認,我會去修正態度。同時我也不會自大到覺得自己的方式就是最好的,或者是最合適彆人的,但我認為,人生並不是要成為偉大的人才算成功。裡包恩先生,如果我確認了你的方式對沢田君來說就是最好的或者唯一的選擇,那我會自動轉變為不說話的後盾,但如果你的方式所要付出的代價和成果相差過大,我絕對會繼續現在的做法。”
裡包恩叫來的獄寺隼人對沢田綱吉有敵意這點算是敲響了將千夏心裡的警鐘。獄寺隼人身上的火藥味過重,如果全部點燃的話炸掉整個體育館不成問題,在和平的世界中突然出現這種危險品實在無法令人安心。
他並不了解裡包恩在裡世界的威望,裡包恩也沒有向他說明沢田綱吉對於彭格列的重要性不止是因為他是最後一個繼承人候選,因此將千夏一直擔憂著裡包恩的計劃是否會太激進到傷害沢田奈奈和沢田綱吉。
將千夏的一番話讓兩人都進入了對峙狀態,就像是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的狀態。
來上課的老師看到將千夏不進教室也知趣的沒說什麼,安靜如雞地鑽進了他身旁的教室,連拉開門的聲音都壓得極小。
“嗬,膽子很大嘛,千夏。我剛才都想送你日本地獄觀光券了。”
“尚可,畢竟我也曾經給兩頭龍勸過架,這種膽量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