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是三人與咒靈對峙,天台下是精神病人們或關心或起哄的喊叫,大阪市的消防局接到報警電話後立即出動,很快就趕到了位於市郊的醫院,隻是路程上到底是耗費了些時間,再加上木質小樓燒起來非常快,他們抵達的時候整座樓已經燒塌。消防人員們看到此景都不由地麵色難看起來,但是火勢正旺還不到默哀的時候,他們取下消防設備,開始施救。
高壓水槍比那些壓力不足的水管強勢許多,沒過多久小樓的火勢便被澆熄,消防人員們抱著微弱的希望進入樓內搜尋著幸存者。很可惜,除了一樓那幾個剛起火時就逃了出來喊人救火的護士,其他人都葬身在了火海中,一具具麵目全非的屍體被抬出來,過於淒慘的場麵讓現場漸漸沉寂了下來。
病人們不再和之前一樣吵鬨,他們有的本就和護士們關係好的看不下去這種慘況,有的則是起哄時是興奮,看到真的屍體後訕訕地縮回了房間裡,隻剩下一兩個嘴硬地堅持看著下方,嘴裡嘟囔著這麼大的火沒燒成灰就算不錯了的。護士們看到自己昔日的同事好友變成這幅模樣,紛紛大哭起來,隻是多少真心多少順應形式就不得人知了。
“你是說我還不如那些發起病來連自己叫什麼都弄不清的家夥?”阿葵歪著頭,臉上的表情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和那些垃圾一樣被丟進焚化爐嗎?”
她把那些受害者稱為“垃圾”。
這兩個字挑動了在場已經了解過事情來龍去脈的三人心頭的怒火,五條悟二話不說用咒力覆蓋在手上朝阿葵攻去,而將千夏也迅速找到抓縛住夏油傑的影子。如果單憑肉眼去看,夏油傑和阿葵的影子疊在一起無法分辨出來,但在魔眼的視野中,阿葵的影子為虛,而夏油傑的影子則為實,一目了然。他上前一步,踩中了阿葵的影子,那黑影之前就被將千夏踩過一次,那時便顯得非常懼怕他,如今有被踩中,立即瑟縮著鬆開了對夏油傑的控製。
阿葵此刻忙於應對五條悟的攻擊,完全沒有機會重新掌控黑影,隻能眼睜睜看著夏油傑脫離了她的控製後放出咒靈來輔助五條悟的攻勢。一級和二級的咒靈都放不出來,他三級咒靈的儲備量並不大,都是一些能力還有點意思就順手一收的脆皮,例如之前用來充當交通工具的那隻鰩魚。
將千夏看到他們兩配合的還不錯便沒有管阿葵那邊,他踩著阿葵的影子就已經限製了對方的移動,左右她跑不出天台,就隨便五條悟和夏油傑發泄怒火了。之前他還不知道黑影為什麼會害怕他,現在已經不用去想這種問題了,不敢在他麵前囂張卻有膽子戲耍夏油傑,除了畏強外也沒什麼好理由了,阿葵敢硬著頭皮和將千夏叫板,它卻先慫起來落主人的麵子實在不應該。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了,阿葵正在發病。
懸浮在空中的赤紅色咒靈並沒有出手幫助阿葵,而是懸浮在空中,隻有身上的鐵嘴與眼睛還在一張一合地動著卻奇異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與之相對的則是阿葵一直在咒罵攻擊她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她似乎是真的將這二者與他們扮演的角色混為了一談,一邊罵五條悟是個滿手血腥、殺人不眨眼的惡棍,一邊又罵夏油傑是個自降身份、眼光奇爛的白癡。
被不屬於自己的罪名罵了一通,兩人更是不忿,他們雖然隻有平時的三分力,在這個領域裡也能和阿葵打得像模像樣,隻是至今為止阿葵都沒有拿出術式來。
是不能,還是不用?
將千夏心裡的疑問很快就有了答案,阿葵在又一次被打歪頭的時候終於忍無可忍了,她逃脫了兩人的圍攻,一頭撞上渾身尖刺的咒靈,鮮紅的血液噴出,五條悟和夏油傑下意識地急退幾步,她詭異地朝他們露出一個笑容。
“我要
,把你們都殺了,永遠留在這裡吧!”
咒靈的身軀從赤紅轉為他們在後山看到的黑色身軀,正是這副姿態的咒靈使用了領域將他們困住的。五條悟和夏油傑皺著眉頭回到將千夏左右,警惕地看著咒靈緩緩睜開那隻大眼。
將千夏突然提示道:“它沒有公開過術式。”
咒術師和咒靈都可以通過公開術式來強化自身,而眼前這個咒靈不管是什麼術式都沒有用過術式公開的手段,他們誤打誤撞解出了領域的一環,拿回了百分之三十的能力,如果咒靈這時候公開術式他們就隻能用這百分之三十來硬抗被“束縛”加強過的咒靈了。
所幸,咒靈依舊沒有公開它的術式,或許是它自身也被術式的秘密所限製著。
五條悟觀察著咒靈體內的咒力流動,突然警示道:“來了!”
伴隨著他的聲音,咒靈身上的黑泥瞬間鋪滿整個天台,夏油傑反應極快地召出鰩魚將他們馱起,沒讓黑泥沾濕他們任何一個人的鞋底,但鰩魚的腹部卻不可避免地被湧動黑泥觸到了一瞬,它發出一聲慘叫,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它白色的腹部被黑泥腐蝕出一個大洞。夏油傑麵色一沉,鰩魚恐怕撐不了多久。
[絕不讓你們逃走,和我一起下地獄去吧!]
陰暗狠毒,這是間原次郎對阿葵第三人格的評價。阿葵後來死於間原次郎的實驗,這句話恐怕是阿葵清楚自己死後是要下地獄的,什麼樣的人會下地獄呢?
作惡多端,手染人命的家夥。
五條悟的視野中突然多出兩塊熟悉的黑色,他猛地低頭,驚訝地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變回了咒術高專的製服。同時他的身邊突然多出了一個麵容普通到走在路上都沒人會多看兩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