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軟在地的咒靈玉藻前雙目失神,夏油傑踢開她橫在地麵上的尾巴後走到她身邊。
“……咒靈使。”她躲了兩年的咒術界,為此一直隱居於深山老林,基本都是靠欺騙威壓小妖怪來維持生活,從災難現場偷出重傷的遇難者、從偏遠山村誘拐無知的幼兒、從青木原樹海中襲擊心存死誌的遊客,偶爾還能直接吞吃那些飽含力量的小妖怪,這就是她生存下來並漸漸擁有近人智慧的原因。
“協會還沒有完全確定你的咒力來源於什麼負麵情緒,你自己應該很清楚吧?”
咒靈玉藻前沉默了一瞬,問道:“告訴你們詳細情況難道對妾身有好處?”
“當然沒有,隻不過不管你說還是不說,都會被我收服。上崗前的良好態度決定了你以後在公司的福利待遇。”夏油傑神情冷漠地說這段話時,鋼心在他身邊向前滾動了一下,像是在附和他的話一樣。
如同讓員工無條件接受996福報的資本家一樣,夏油傑會耐心地和咒靈玉藻前說這些東西不過是看在她是隻特級咒靈的份上。如果不是因為這隻咒靈很聰明,聰明到能夠在那麼短時間內破解鋼心領域的暗示,夏油傑也不至於需要在她被收服之前做好下馬威的工作。讓擁有智慧的咒靈變成工具很簡單,但是要讓她成為一個聰明好用的工具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咒靈玉藻前無語地做了個怪表情,她心裡很清楚,如今自己的身軀和四肢甚至尾巴都已經無法動彈,這種情況下也實在不像是能和對手講條件的。但事無絕對,說不準呢?她還是不甘心,想要再試試,“你們難道不想知道那條龍咒靈的晉升方式有什麼在裡麵嗎?我們做個交易,我講其中的奧妙告訴你們,你們放了我——”
夏油傑沒慣著她,直接道:“你不是個笨蛋,應該很清楚這種事我收服後再撬開你的嘴巴會比現在輕鬆得多。”
他的手伸向了咒靈玉藻前的臉,術式發動的那一刻咒靈玉藻前發現自己的尾巴已經誠實地化作黑色的咒力流向了夏油傑的手中。
沒什麼好掙紮的了,就如他所說的一樣。她現在全身的咒力節點都被擊碎,就像是供應天然氣的管道一樣,一旦出現了破損,燃氣就無法供應到位,崩塌的節點太多,還有可能出現難以預料的危險,她這會連一條完整的路線都找不出來,完全無力逃脫現在的困境。
第三條尾巴化作咒力流向夏油傑,他的掌心已經彙聚了一枚很小的黑色球體,不出意外的話等到自己被完全轉化,他的掌心就會出現一枚像健身手球一樣大小的黑球。
咒靈玉藻前隻好委委屈屈地回答了他的問題,隻希望自己被收服後能過得好點。
“妾身名喚咒靈玉藻前,誕生於人們對大妖怪咒靈玉藻前的恐懼中。”
直接和咒靈玉藻前戰鬥過的將千夏疑惑道:“你比傳聞中那隻妖怪要弱得多吧?”
傳聞中的咒靈玉藻前可是以一敵萬的大妖怪,其中還包括了不少優秀的陰陽師和神道教、佛教人士,經過了慘烈的戰鬥和數波支援才將咒靈玉藻前擊敗。可他們麵前的這隻,除了腦子聰明些外,完全沒有半點大妖怪該有的氣勢。
“……妾身隻是化身啦。”說到這裡,咒靈玉藻前那張能麵臉上竟然出現了些許嬌羞感,“人們猜測玉藻前是假死,她的靈魂分散在世界各處,也有人說她是回到了海對岸的故國。因為人們對玉藻前最終去向產生了分歧,恐懼的大妖怪也出現了各種不同的形象,最終這些分歧裡的一支就誕生了我。”
這就意味著眼前的咒靈玉藻前不過是多種版本的傳說中的一隻,大妖怪玉藻前的傳說還在繼續流傳著,就像之前的裂口女一樣,隨時可能因為人們話題的興起再出現下一隻。
將千夏聽後了然道:“因為分歧諸多,所以你才會變弱,如果隻是一種主流的傳說你就能朝著一個方向發展,而不是現在這樣看似智力與力量都很強,實則兩邊都達不到頂峰。”
“呃,這位小哥真是愛說笑……”咒靈玉藻前暗自咬牙,她本以為三人裡麵將千夏是最好對付的,結果對方一套毫不留情的平a連擊加暴擊,打得她體內的咒力節點全碎。那份包裹在他拳頭上的力量是她從未見過的,這才是真正恐怖的人啊。
“那麼化身咒靈玉藻前,之後我就這樣上報你的名字。”夏油傑見問題得到了解釋,也不在拖遝,他的咒術發動立即將咒靈玉藻前化為了一枚咒靈玉,接著熟門熟路地朝將千夏一伸手。
“幸好我們之前是吃過飯來的,喏。”將千夏從腰包裡抽出一支中號的試管,夏油傑看到這個尺寸愣了一下,裡麵萃取的洋蔥濃縮汁顏色暗沉而不祥,一想到要喝掉這麼多他就覺得喉嚨有些發乾。
“一定要喝那麼多嗎?”
將千夏安慰他,“喝到你覺得沒問題了就行,之前你不是說洋蔥濃縮汁有些燒胃的感覺嗎?我加了點鎮定作用的材料,應該會比之前的效果更好,放心喝吧。”
“我能問問是什麼材料嗎?”夏油傑邊說邊打開了試管上的木塞,謹慎地湊到鼻尖處嗅了嗅。氣味和之前喝的差不多,他不好說這到底是因為洋蔥的辛辣味太重了,還是將千夏加的東西有些少他難以聞出。
將千夏笑著看他:“你確定自己想知道嗎?”
“……不了,謝謝。”總覺得自己聽後就棄權投降,夏油傑閉著眼睛將試管口湊到嘴邊,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將洋蔥濃縮汁灌入口中,味還是熟悉的味,隻是喉嚨真的沒有感受到過去那種刺激了,而且液體入口還有點冰涼的感覺。夏油傑放心地將咒靈玉吞下,全程沒有感受到一點它的苦味,這令夏油傑有些新奇感,以往的洋蔥汁濃縮汁隻是抑製了他的味覺,還是會殘餘一點酸苦澀口的惡心味,但今天的一管卻是完完全全地遮蔽了其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