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板勇氣可嘉,把我這裡當龍潭虎穴,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還敢一人來闖,足見愛子心切。”
從陳熙的反應來看,在本是他避風港的陳府,他已被架空,如果他還有人可用,定然能查到她綰娘這個身份住處,家中還有夫君、兩個孩子的事情,從而聯想到那裡就是陳堯所在的地方。
可是,他不知道。
怕他陷入絕境來個魚死網破,柳茹月一個弱女子也不可能一直防著他,隻好如實以告,“堯哥兒說,遇到爹爹就給他說,堯哥兒原想著回家和爹爹一起賞月吃月餅,他喜歡蛋黃餡的,爹爹喜歡火腿,娘親喜歡蓮蓉餡兒的。”
“他連這個也和你說了?”陳熙忍著嗆人的滋味,捏著嗓子問。
孩子若是被綁架,斷然不會和綁匪相處得如此融洽,說這麼多家庭相處日常。
堯兒比尋常孩子聰慧,遇險後,他不可能輕信彆人,“你到底是什麼人?”
“陳堯喚我乾娘。”柳茹月收了刀,縮回了床踏板上。
脖子處的鋒芒退去,陳熙捂著胸口躺在了床上,“怎麼回事?那你為何騙我。”
“我又沒見過你,我怎麼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陳堯的爹,而且一開始是你對我充滿了敵意,我怎麼敢說太多。”柳茹月依舊沒有放下手裡的匕首,以防萬一。
“抱歉,那你可以告訴我事情的真相麼?”
“我見他可憐,給了口飯吃,隨後就帶著上路了。”沒想到對方這麼容易就道歉,柳茹月沒有具體回答,反而問道,“你對方姨娘怎麼看?”
陳堯不喜歡方姨娘,對方姨娘的厭惡,可能是正室妾室之爭,男人看不出來,男人偏心也不是什麼奇聞。
上一世柳茹月伺候過的後宅可不少,不管在外麵多精明能乾的男子,一回到後宅就裝傻充愣,任由眾多女子為他一人爭風吃醋,亦或者當真被一女子哄住獨寵她,其他女子都是昨日黃花、說的話都不夠那女子一個屁響。
柳茹月害怕的就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陳熙還會覺得方姨娘沒有參與其中,一切都是那些勢力控製了陳府,方姨娘是無辜的。
如果是這樣,她不放心把陳堯交給這麼個糊塗的男人。
“她……”
黑暗中陳熙哀歎了一聲,悲痛之中帶著一絲悔意,“我不該帶她回府,害了夫人和孩子。”
看來又是一筆男人的風流債,悔不當初又有什麼用,人都被害得沒了。
對他和她怎麼走在一起沒什麼興趣,知道他後悔了,不會輕信方姨娘的話就得了,“那你知道方姨娘是誰的人了麼?”
“不知道,直到這次遇險逃回來,我才知道她並非我想象的那麼美好。她……背後的主子應該並不想拉攏我,而是想利用她肚子裡的孩子直接取而代之。”黑夜,讓陳熙的聲音聽上去更加淒楚。
聽上去真是令人唏噓,步入了彆人的陷阱,一步錯就步步錯。
柳茹月之前也分析過方姨娘會不會是想謀奪陳家家產,卻覺得她一個女子帶著孩子沒能力吃下陳氏米莊,會被陳氏族人瓜分得骨頭都不剩。
原來人家後麵有個很厲害的靠山。
“你身邊的護衛呢?”
“全沒了,他們以我兒性命威脅我,我不敢放開手腳讓侍衛動手,結果就……”
這麼一來,情況就變得複雜了,柳茹月愁得擰緊了眉頭,不過黑夜中誰也看不到。
“不過,你的到來讓事情變得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