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星海沉默良久。
“長者賜,不可辭……娘,似乎也樂見其成,總勸爹彆拂了長輩好意,她是主動搬去偏院的。”
感情最是動人,也最是傷人。
雖說從未見過樊星海的母親和繼父,柳茹月也能從他的敘述裡窺見一二。
這個繼父對他娘是有感情的,她這般行徑,傷極了樊老爺。
或許樊老爺隻是和她在賭氣,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壓根就不在乎他。
聯想上一世樊星海陰沉的模樣,最終結局怕是樊老爺徹底對樊星海的娘死了心,當真不再管這母子兩人……
大家族內人心複雜,下人最會攀炎附勢、落井下石,樊星海的娘恐怕下場不太好。
剛思索到此處,柳茹月眉頭猛地一跳。
剛才就覺得樊星海說的話有些熟悉,他的娘親是為了他再嫁的,他也喜歡到她這裡吃飯,隻是最近來的少了,她先前隻當樊星海學業繁重沒有時間來。
聯係上嶽無逸的話,柳茹月心頭砰砰直跳。
不會吧,不會那麼巧吧!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樊星海,這孩子不會就是嶽無逸提起的那個孩子吧?
還來不及開口,屋外傳來一聲召喚,“星海,在麼,李先生找你。”
悲傷的氣氛瞬間消散,樊星海吸了吸鼻子,振作精神的昂頭回應道,“在,我馬上過去。”
他不好意思的對柳茹月笑笑,“十娘,先生有事找我,我先走了,等我有空再來找你。”
“好,你快去吧,先生的事情耽誤不得。”柳茹月縱有千言萬語還想問,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隻得趕緊將食盒都遞給樊星海,“拿回去分給大家吃啊,吃完了,我這裡還有呢。”
書院眾人與十娘關係也算親近,樊星海也不推辭,道謝後就收拾好心情離開了。
這一分彆,柳茹月又忙碌了起來。
書院學子也忙碌的很,兩人愣是沒有機會見麵。
還好現在就在書院裡,在書院的宴席結束後,柳茹月才又見到了樊星海。
雖說也就兩日未見,樊星海這一日的情緒已經收拾妥當了,見到柳茹月的時候,又是文質彬彬的少年郎,“十娘,大家想來為你送行,但是他們還有課業未完成,被先生揪著去書房了。”
翟寧知道兩人有話要說,提著包裹避開到了一邊。
柳茹月與來送行的樊星海慢慢走在書院的長廊上。
“先生也是為了你們好。”柳茹月也知道樊星海沒有抱怨課業重的意思,也隻是尋常的勉勵一番。
“十娘,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
沒想到樊星海如此觀察入微,柳茹月方才正不知如何開口詢問他家兄後宅之事,采取拐彎抹角的方式也很難問到人家後宅中去,實在不好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