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嗷——”
一黑一白兩隻威風凜凜的大狗破開漆黑的影子鑽了出來,精準無比地撞飛了圍攏在主人身旁的人類,咬上了那伸向主人的手臂。
全身幾乎疼得發抖的禪院鶴衣,收緊手克製住身體的不適,冷眼看著那些因式神的攻擊而慌亂到連滾帶爬的族人:“既然這麼喜歡撿紅薯,那你們就下去好好地撿個夠吧。”
淒慘的痛呼聲伴隨著重物落水的聲音響徹院落,驚動了其他院子裡的人。
當聽到動靜的禪院家族人趕到這邊時,就看見地上躺著幾名不知生死的年輕族人,還有幾個正瑟瑟發抖地彎著腰在冰冷的景觀池裡摸索著什麼東西。
旁邊,一黑一白,額頭上有著勾玉紋路的兩隻式神正像監工一樣繞著景觀池慢慢踱步。
看見有人靠近後,式神們伏低身子,呲牙發出警告的低吼聲。
“那是...玉犬?!”
“是十種影法術!誰覺醒了十種影法術?!”
“快!快讓人去五條家稟告家主大人!”
年長的禪院族人一下就認出了祖傳術式裡的式神,過於震撼和驚喜的一幕甚至讓他們忽略了地上躺著的以及那些正在池子裡朝他們投來求救目光的族人。
已經回到自己小院裡的禪院鶴衣把半張臉都埋進了懷裡的小抱枕中,坐在用石頭圍起來的簡易燒火坑旁愜意地烤著火。
溫暖的火焰驅散了寒意,渾身暖洋洋的感覺似乎也安撫了身體裡的那些疼痛感。
而旁邊的禪院理穗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正機械性地往火坑裡填著樹葉和樹枝。
鶴衣小姐覺醒了術式,還是禪院家祖傳的【十種影法術】,這樣一來——
“理穗,燒到袖子了。”把下巴抬了抬,墊到抱枕上的鶴衣開口提醒說。
“啊?啊!”理穗猛然一驚,飛快地縮手檢查袖口,發現隻是被火燎了一下並沒有真正的燒到衣物後不由鬆了口氣。
隨後,她把手中用來燃燒的樹葉和樹枝一股腦地丟進火焰裡,眼眸晶亮地湊近鶴衣,有些興奮不已地說:“還沒有恭喜鶴衣小姐覺醒了術式!”
相處兩年多,鶴衣還是第一次看到理穗笑容這麼明亮的模樣,就好像一切都有了希望。
禪院鶴衣眨了眨眼睛:“有這麼高興嗎?”
“當然啦!”禪院理穗欣喜得有些手舞足蹈,“鶴衣小姐有了術式,我就可以一直照顧鶴衣小姐不被調去彆的地方。那些人也不會敢再來挑釁小姐了!”
覺醒了術式的鶴衣本人雖然也很高興但並沒有這般興奮,她早就說過了,她一直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術式,隻是之前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不能用。
說完,禪院理穗似乎想起什麼,一骨碌地站起身來:“甚爾少爺還不知道呢,我去告訴他!”
鶴衣歪頭目送理穗小跑著進入和室裡,隨後,她的餘光裡看到一行人匆匆走進庭院裡。
領頭的那個中年男人鶴衣有點的印象,似乎是【炳】的成員,叫禪院長壽郎,以前有看到過他和甚爾起過衝突。
想到這點後,鶴衣興致缺缺地收回目光,繼續盯著火堆裡那若隱若現的紅薯輪廓。
平時在禪院家極少低頭看人的禪院長壽郎此時在一個還不足自己零頭大的小女孩麵前垂下腦袋,因為壓抑著興奮,聲音聽起來有一點顫抖:“鶴衣小姐,鬆之間那邊的兩隻式神是您的嗎。”
通過從式神身上感知到的咒力,禪院長壽郎幾乎可以確定那兩隻還在景觀池忠於職守的式神就是禪院鶴衣的,但是他仍然需要確認一番。
“噢,他們找到我要的紅薯了嗎?”抱著小抱枕的鶴衣隨口問道。
玉犬出來後,那幾個不過十二三歲的少年壓根就不是它們的對手。式神和式神使心意相通,不用禪院鶴衣多言,玉犬們就將那些還能動的人趕下景觀池,讓他們把丟進去的紅薯都撈出來。
景觀池大約半米深,而且麵積也沒有很大,被丟進去的四個紅薯很快就被找了出來。但是鶴衣非說還有一個,他們找不到的話就不用上來了。隨後留下玉犬監工後,鶴衣讓理穗抱上紅薯回了自己的院子。
禪院長壽郎沒想到覺醒了祖傳術式的鶴衣竟然是一副這樣冷靜的態度,他卡了一下殼,想到還丟在景觀池裡沒管的那幾個人,安撫似地說:“鶴衣小姐要的東西,禪院家自然都會替你找來。”
走出和室的甚爾剛好聽到這句話,當即就毫不客氣地嗤笑了一聲。
鶴衣看到甚爾出來,立刻就抱著懷裡的小抱枕蹬蹬蹬跑過去。
陽光下,所有人都看到隨著小女孩一同奔跑的影子像水流一般湧動著。等她跑到廊道前時,兩隻玉犬從湧動的影子裡冒了出來。
穿著深紅色和服的小女孩站在廊道前的空地上仰頭看著麵前的人獻寶地說:“甚爾你看!小黑和小白毛茸茸的,是不是超級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