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鶴衣去東京的行程是早就定好的,但五條悟是臨時加進來的。沒辦法買到同一班飛機票的鶴衣隻能更換交通工具,和五條悟一起坐新乾線去東京。
雖然路途上的時間長了一點,但是兩人湊在一起倒也不無聊。
到了東京後,禪院鶴衣先是陪著五條悟一起去商場買禮物。畢竟這是五條悟第一次單純以自己的名義,而不是什麼五條家的六眼之類那些亂七八糟的身份上彆人家拜訪,而且又是鶴衣的哥哥家,禮數他還是知道的。
人來人往的商場裡,禪院鶴衣跟著五條悟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隨後聽到他問:“你哥哥嫂嫂喜歡什麼?”
禪院鶴衣想了想:“你就給惠買一樣禮物好了。”
“為什麼,他們不用嗎?”五條悟回憶了一下,五條家每次送出去的見麵禮好像都是成堆的。
“我們說起來也是小輩啦。”已經在幫五條悟想要買什麼的禪院鶴衣四處看了看,“而且,單獨送惠禮物,會比他們自己收到禮物更加高興的。”
五條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買玩具可以嗎?”
“可以。”
最後,禪院鶴衣和五條悟站在公寓的電梯裡時,兩人的手裡都拎滿了玩具禮盒。不僅如此,禪院鶴衣的影子裡還放了許多五條悟給他自己買的趣味小玩具。
如果不是時間不早了,五條悟大有再逛一圈玩具店的架勢。
想起影子裡那些盒上標注著的三歲適齡的玩具,禪院鶴衣看著那倒映在電梯門上的身影心情有點複雜,她以前怎麼沒發現五條悟是個這麼幼稚的人??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相應的樓層。
“對了,和紗是普通人,不知道咒術界,你注意彆露餡啊。”踏出電梯門時禪院鶴衣小聲的提醒道。
“知道了。”
聽到敲門聲的甚爾打開門後,看到提著禮物並肩站在門外的兩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微妙了起來。
...這是什麼該死的【妹妹帶男朋友上門】的既視感?!!
“甚爾,這是悟,五條悟。”一點都沒注意到哥哥心裡在想什麼的禪院鶴衣給兩人介紹,“悟,這是我哥哥甚爾——不過你們當年應該見過的?”
五條悟很敏銳的感覺到禪院甚爾對他的那股警惕心和一種微妙的...不滿?
但是看在鶴衣的麵子上,五條悟還是比較有禮貌地打了一聲招呼。
甚爾壓下心底的想法,笑容有些懶散應了一聲,側身讓他們進來:“有路過。”
“這些都是悟給惠買的禮物。”禪院鶴衣把手中的東西塞進甚爾手裡,然後往裡麵張望,“和紗還沒回來嗎?”
甚爾看眼手中的東西,然後又看看一臉淡然的五條悟,心裡不知道在什麼:“她最後那個客戶臨時推遲了點時間,還要過一會兒才回來。”
甚爾原本是想開店的,但是和紗懷孕後,他將這個想法推遲了。
孩子出生後需要有人照顧,而和紗對自己的現在這份工作做得很開心也很滿意。於是甚爾把已經盤好的店鋪又轉給了彆人,在家裡當全職爸爸,讓和紗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噢。”禪院鶴衣點點頭,換了鞋後開開心心地拽著五條悟的衣袖往裡走,“我帶你去看惠,他現在會坐了,特彆好玩!”
站在一地購物袋中間的甚爾看著鶴衣抓著五條悟衣袖的手,然後又看看少年順從地被拽著走的背影,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第一個被鶴衣帶來找他的人,會是五條家的六眼!
出生還不滿六個月的小寶寶有自己的房間。
布置童趣的房間裡,黑發綠瞳的小寶寶正趴在嬰兒床裡一下一下的甩著手中的長頸鹿公仔。嬰兒床上方的動物風鈴還在慢悠悠地轉著,顯然在鶴衣他們來之前甚爾在逗兒子玩。
“小惠有沒有想姑姑呀。”進門後,禪院鶴衣就放開了五條悟,直奔嬰兒床。
小寶寶被動靜吸引,懵懵懂懂地扭過頭看向來人。
也不知道是記得鶴衣,還是單純的因為從出生起就對鶴衣好感度很高的原因,小寶寶看著黑發綠瞳的少女把眼睛笑成了月牙,一邊朝她伸手,嘴巴裡還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禪院鶴衣高興地伸手把他抱起來,默認他記得自己:“我們小惠是天才,這麼小就記人了。”
“你看,這是不是沒見過的哥哥——欸?好像不能喊哥哥,不然就差了一個輩分了。”禪院鶴衣把惠放到床上坐好,然後不知道想到什麼,轉頭看向身邊的五條悟笑嘻嘻地說,“小惠要是能開口說話了,到時候得喊你叔叔欸。”
明明才十幾歲,就已經要到了被喊叔叔的時候,禪院鶴衣想想就覺得很好笑。
在這時走到了嬰兒床邊的五條悟,有些意外禪院鶴衣這麼開心的模樣。
五條悟用食指把墨鏡勾低,低下頭和床上那個白白嫩嫩,正一臉好奇不已地看著他的小寶寶對視了一會兒後說:“鶴衣這麼喜歡小孩子嗎?”
“嗯?沒有啦。”禪院鶴衣看著自己就能坐穩的小寶寶,笑著說,“因為是甚爾的寶寶啊。”
說完,她伸出一根食指,輕輕戳在小寶寶的額頭,然後往後一摁。
小寶寶揮舞.52GGd.著雙手倒了下去,隨後咿呀呀地自己扭著身子爬起來,但是他才坐好沒多久,又被戳倒了。這個時候他懵了一會兒,轉頭看了看旁邊一臉笑容的禪院鶴衣,又咯咯笑著繼續爬起來。
“嘿嘿嘿,是不是很有意思?”把哥哥的兒子當成不倒翁玩,禪院鶴衣的良心一點都不會痛。
五條悟:“你好幼稚啊。”
這樣說著的五條悟伸出手,親自感受了一下這個會自己爬起來的‘玩具’。
伴隨著自己親姑姑無良的笑聲,惠再一次蹬著腿倒了下去。
已經係好了圍裙在廚房準備晚餐的甚爾,聽到屋子裡傳來的笑聲時,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聲音的來處。
雖然廚房的位置看不到房間內的情況,但是這並不妨礙這個嘴角有著疤痕的高大男人露出不自覺的、洋溢著幸福之色的笑容。
***
和紗下班到家時,甚爾正好在炒最後一個菜,玩夠了小寶寶的禪院鶴衣和五條悟則是並排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聽到開門聲,禪院鶴衣率先朝玄關那邊轉頭,然後笑容燦爛地揮手:“歡迎回來嫂嫂,我帶了朋友來玩。”
五條悟跟著打招呼:“你好,打擾了。”
和紗將手中的包掛到牆壁上,看著沙發上的人有些歉意地說:“不打擾,倒是我回來晚了,你們餓了吧。”
“來的時候有吃過不少零食,還不怎麼餓。”鶴衣說。
這時,將最後一道炒好端出來的甚爾拐了個彎繞到妻子那邊親了一下她的臉頰,然後哼笑著說:“歡迎回來。她餓什麼,玩都玩飽了。”
和紗回抱了一下丈夫,臉上的笑容亮晶晶地:“惠呢?”
“玩累了,睡著了。”甚爾覺得大概還需要在前麵加一個字——被玩累了,才對。
五條悟在甚爾家體會到了什麼是普通人家裡的日常。
吃飯時,那對年輕的夫妻會互相夾菜。和紗會問起一些兒子在家裡的情況、和甚爾商量家裡是否還需要添置著什麼,甚爾會耐心聽著和紗工作上的一些趣聞和瑣事,專心吃飯的鶴衣偶爾也會插話。
那些笑容和情感都是那樣的真實,是在五條家從沒感受過的,名為【家】的氛圍。
吃完飯後,和紗拿出幾張水族館的門票,看著鶴衣和五條悟有些抱歉地說:“本來想請假陪你們一塊出去玩的,但是今天那位客戶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
“沒關係,不用擔心我們。”鶴衣安慰她說,“而且還有下次嘛。”
甚爾和和紗結婚後雖然買了一戶建,但是房子還在建,所以還一直住在和紗之前租的公寓裡沒有搬家。
這間三居室的公寓不算小了,但是鶴衣占了一個房間,又改了一個兒童房後,在來新的客人的時候,怎麼安排就成了問題。
五條悟提出他可以去住附近的酒店,但是和紗對讓一個還不到十四歲的孩子單獨出去住酒店多少有些不放心。
於是就變成了,鶴衣與和紗睡,五條悟睡鶴衣之前住的那個房間,甚爾睡沙發。
甚爾:......
六眼這個小鬼是真的很討厭!
第二天,率先吃完早餐的和紗,分彆給了丈夫和兒子一個親吻,給了鶴衣一個抱抱後,就元氣滿滿地出門上班了。
其他三人陸續吃完早餐後,甚爾看著正要伸手幫忙一塊收盤子的妹妹,忽然對五條悟說:“小鬼,知道什麼叫‘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嗎?”
早起還沒有戴墨鏡的五條悟和甚爾對視了一眼,然後端起了自己的盤子,頓了頓他又順手拿上了鶴衣麵前的盤子,桌上頓時隻剩下甚爾那邊還沒收拾。
禪院鶴衣慢慢收回手,看看一臉莫名冷笑的甚爾,再看看已經轉到廚房那邊去了的五條悟,疑惑地眨眨眼——
這是什麼情況??
甚爾在廚房洗碗時,禪院鶴衣正在給惠分裝奶粉。他們等下會帶惠一塊去水族館,得給他帶好口糧。
五條悟看著禪院鶴衣熟練的動作,沒忍住拿手機給她拍了下來。
“乾嘛?”禪院鶴衣挑眉。
五條悟看了眼手機裡的照片,又去看看在廚房裡忙碌的那道高大的身影:“總覺得很神奇。”
不說鶴衣怎麼樣,禪院甚爾以前在禪院家是個怎麼樣的風評,五條悟可是知道的。但這樣一個人,現在好像收起了渾身的尖刺,變得溫和無害起來。
禪院鶴衣想了想,然後笑了一下:“我也覺得挺神奇的。”
家裡的一切都收拾好後,甚爾將放了奶瓶、水壺等等物品的小書包甩到肩上,然後抱起床上已經換好外出衣物的兒子,和鶴衣他們一塊出門了。
今天是工作日,水族館內並沒有多少人。
甚爾本來想,五條悟好歹是出生起就照著家主培養的,性格多少應該會比鶴衣穩重點。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和五條悟一比,鶴衣才是成熟的那個!!
兩個小鬼看到什麼新奇的玩意都要買,還要合起夥來把他兒子擺成各種奇怪的姿勢,和水裡那些奇形怪狀的魚一塊合照。
鶴衣振振有詞地說這是都要拿回家給和紗看的,五條悟在旁邊配合地點頭。
甚爾:雖然我看不見,但是五條悟你絕對用術式了吧?!不然那種離譜的姿勢怎麼可能擺得穩啊!
到了後來,甚爾已經一臉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