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因為嗆,鼻尖也有點紅紅的,還不時小聲地倒吸著氣。
“哇哦。”一直盯著五條悟的禪院鶴衣發出一聲感歎,然後伸手摸摸他哭紅的眼尾,感受著指腹上晶瑩的淚水,表情微妙地說,“這就是傳說中的梨花帶雨嗎?”
芥末的味道還沒散去,人體被刺激的本能反應並不受五條悟的控製。看著禪院鶴衣的五條悟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說:“這下兩清了,我可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
雖然不明顯,但相識多年的了解讓禪院鶴衣明顯感覺到五條悟有點在發脾氣。
估計那口芥末真的夠嗆了。
禪院鶴衣笑眯眯地伸手揉揉少年的腦袋:“嗯嗯嗯,我期待著悟下一次說要打哭我。”
正打算說話五條悟頓時哽住了,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還在一直流的淚水,有些撒嬌似地抱怨說:“你什麼時候調服的魔虛羅啊,都不告訴我。”
“就昨天晚上。”
“那你家知道了嗎?”五條悟問。
禪院鶴衣點頭,看著眼睛紅紅的五條悟語氣輕快地說:“知道呀,我出門前特地給他們看了這個大驚喜,還順帶展示了一下,一刀把禪院家劈成兩半了。”
家入硝子&夏油傑:???
他們剛剛聽到了什麼?你把什麼劈成兩半了?
***
第二天在教室收到三份檢討書時,夜蛾正道大概地翻了翻頁數,隨後看著坐在講台下的幾名學生,心情十分複雜。
入校第一天就鬨出這麼大亂子,夜蛾正道當時是真的很想把這兩位禦三家的繼承人送回去的。
但是他們在學校的去留,並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高專班主任能夠決定的。所以夜蛾正道需要有足夠充分的理由,或者讓他們自己提出這件事。
於是夜蛾正道對他們做出的懲罰就是寫檢討書。
夜蛾正道覺得,五條悟和禪院鶴衣從小接受的就是以後會成為家主的上位者教育,自尊心和那份傲氣應該不會允許他們對一名剛剛認識的老師做出這麼丟麵子的事情來。
這樣一來,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們發脾氣覺得一個破學校愛來不來,最壞也不過是換掉他這個班主任而已。
但是夜蛾正道沒想到禪院鶴衣和五條悟真的乖乖地寫了檢討書,而且還一副認錯態度良好的模樣,特彆是——
想到這裡的夜蛾正道沒忍住去看正托著下巴,百無聊賴坐在那裡走神的禪院鶴衣。這位可是昨天在出門前一刀把自己家給劈了啊!
捏著檢討書的夜蛾正道心底歎息一聲,就先這樣吧。
“我再強調一遍。”夜蛾正道將檢討書放到講台上,“以後禁止隨意攻擊同學!沒有允許的情況下,不得在學校內使用大殺傷力術式!”
夜蛾正道的話一說完,就聽五條悟很大喇喇地說:“可是夜蛾老師,高專的訓練場真的太不結實了,隨便碰一下就碎,就應該趁著這次翻修的時候多加固一下。”
旁邊同樣這麼覺得的禪院鶴衣立即舉手接話道:“我可以友情提供幾道防護陣法,不收錢。”
五條家和禪院家因為五條悟和禪院鶴衣每打一次架,就會拆一座院子或者訓練場的事情,在這些年對怎麼布置防護性的陣法和結界已經頗有心得了。
不然就他們那種頻率,就算兩家有錢重修,施工進度也跟不上啊!
而禪院家這個頗有心得的人,正是禪院鶴衣本人。
以至於禪院直毘人有時候覺得,禪院鶴衣是不是故意在家裡和五條悟鬨出那麼大動靜,就是為了檢驗自己新學到的結界術。
夜蛾正道:...那我還真是感謝你們這麼關心學校的質量問題啊!
關於禁止打架和翻修學校的話題告一段落,夜蛾正道開始給學生們上第一堂課。
來高專上學的學生中經常有從普通人家庭裡招攬來的學生,這部分學生在入學前基本對咒術界的一切一無所知。所以高專的文化課裡,有相當一部分的咒術界基礎知識。
講台上的夜蛾正道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出一台遊戲掌機的禪院鶴衣,再看看她旁邊同樣低頭玩手機的五條悟,在心底忍了忍——
算了,這些知識估計他們早就已經倒背如流了,隻要不打擾彆人,隨便他們乾嘛吧。
玩手機的五條悟發現禪院鶴衣的遊戲機後,仗著自己腿長,從課桌下伸腿踢了踢禪院鶴衣的凳子。
偏過頭來的禪院鶴衣看到五條悟滿臉寫著:你怎麼能自己一個人玩遊戲機?
禪院鶴衣眨眨眼,然後伸手往自己的影子裡摸了摸,又掏出一台不同品牌的遊戲掌機遞給五條悟。
五條悟滿意了,不愧是鶴衣牌哆啦A夢!
將他們的動作和神情儘收眼底的夜蛾正道:...好想收回之前的想法,這兩個家夥實在太考驗他的忍耐力了!
上午的課程伴隨著兩台遊戲機細微的按鍵聲過去了,下午是體術實戰訓練。
不過因為訓練場被三人打壞了,訓練臨時放到了下雨天才會使用的室內訓練場。
為了摸一摸學生的底,夜蛾正道讓學生們挨個上前對戰。由易到難,先從看起來體術就不怎麼樣的女生們開始。
家入硝子當年被咒術界發現後就簡單學習過一點防身術,但麵對身為一級術師的老師時,還是不夠看的。不過沒有生得術式的家入硝子本來就是個純治療定位,所以夜蛾正道對她的要求並不高。
“下一個禪院來。”
禪院鶴衣上前,然後和一身肌肉緊實的夜蛾正道打得有來有往。
夏油傑看著一臉輕鬆寫意的禪院鶴衣,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睛:“鶴衣的體術原來這麼好的嗎?”
昨天禪院鶴衣和五條悟打起來的時候,她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再加上那纖弱的身形,導致夏油傑認為禪院鶴衣是典型的式神使,全靠式神戰鬥。
旁邊正在掏口袋,卻發現已經沒糖了的五條悟隨口回答說:“當然啊,我們可是從小打到大的。”
說完,五條悟朝禪院鶴衣揚聲問了一句:“鶴衣,你有糖嗎?”
夜蛾正道&夏油傑&家入硝子:???
能麻煩你看點場合嗎?
更讓人覺得離譜的是,正在打架的禪院鶴衣聽到五條悟的話後陡然變招,一腳逼退夜蛾正道,輕鬆後躍到五條悟身邊從影子裡給他拿糖:“要什麼種類的?”
“硬糖。”
捂著胸口的夜蛾正道快速倒退了幾步才堪堪止住腳步,他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禪院鶴衣並未認真,她和自己打,更多的是一種好奇的心態,大概是想看看他的路數。
不過,她終究是禦三家的繼承人,深藏不露的體術水平倒也沒讓夜蛾正道太過意外。
坐在門邊的家入硝子看著給五條悟糖的禪院鶴衣,朝兩人感慨地說:“這就是幼馴染嗎?我也想要一個。”
聞言,正撕著糖紙的五條悟當即揚起眉毛,看向家入硝子一臉得意地說:“彆想了,想也沒有。鶴衣的幼馴染隻有我。”
聽到五條悟的話,夏油傑從給他們分糖的禪院鶴衣手中拿走一顆糖果時,沒忍住說:“鶴衣很厲害。”
“嗯?”禪院鶴衣抬眸,然後眼眸彎彎地朝他笑道,“當然啦。”
少女的笑容明媚又肆意,陽光明明沒有照進室內,但夏油傑卻覺得她好像在閃閃發亮。
一種微妙的心理從心底冒出來,夏油傑不禁去看旁邊正垂著眼睛嬉笑著和禪院鶴衣說話的五條悟,幼馴染...
“這是有前提條件的。”五條悟吃著禪院鶴衣的糖,拆著禪院鶴衣的台,“你要是讓鶴衣不用咒力,她說不定連硝子都打不過。”
家入硝子聞言很感興趣地追問:“真的?”
“嗯。”禪院鶴衣在同期們驚訝又好奇的目光中大方地承認,“我身體不太好,練不出肌肉和力量,全靠咒力強化。”
回神的夏油傑看了一會兒少女纖細的手腕,說:“難怪鶴衣看起來不像是會體術的樣子。”
“但是這也太誇張了吧。”家入硝子站起來湊到禪院鶴衣身邊,抓著她的一隻手,拉開衣袖捏著她的小臂仔細研究了一番,“真的沒什麼鍛煉痕跡欸...”
“硝子,你看起來好像很想把我解剖看看的樣子。”禪院鶴衣看著充滿求知欲的少女語氣真誠地說。
“哎呀,怎麼會呢。”家入硝子笑眯眯替禪院鶴衣把衣袖拉好,又按了按她的肩膀,期待地問,“我能摸摸你的大腿嗎?”
這一回先說話的人是五條悟。
白發少年像是一隻護食的大貓咪,警惕地拉開了禪院鶴衣:“乾什麼?你這是準備在大庭廣眾之下耍流氓嗎?!”
不止學生們都有糖,從小就樂於分享的禪院鶴衣自然也沒忘了自己的班主任。
夜蛾正道摩挲著手裡的糖果,看著湊在一起吃糖的學生們,心情不可謂不複雜。
到底隻是十幾歲的孩子,雖然和一般人的思維不太一樣,但是本性上並沒有什麼過分的地方,他或許不該先入為主的認為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短暫的吃糖休息時間過後,夜蛾正道點了夏油傑的名字,最後是五條悟。
夜蛾正道心累的發現,他這個班主任在武力上麵可能幫不上學生們太多。禪院鶴衣和五條悟的實力自然不用說,在他們倆的相比之下,夏油傑的體術雖然差一些,但也遠遠超過其他學生的平均水平。
而且有禪院鶴衣和五條悟在,最合適夏油傑,同時也是最快提升夏油傑水平的方式,就是讓禪院鶴衣和五條悟和他進行對戰,自己這個老師反而不那麼合適了。
夜蛾正道有些忍不住地想,搞不好這會是他這輩子帶過的最省心的一屆學生了...
頓了頓,夜蛾正道又在心裡補充,前提是他們不惹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