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鶴衣回到高專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其他三個同期都去靜岡那邊支援已經失聯兩天的庵歌姬和冥冥了。
在群裡了解了他們支援任務的大概情況,知道庵歌姬和冥冥平安無事,他們已經在返回高專的路上後,禪院鶴衣坐在教室裡慢慢研究甚爾給她發過來的情報資料。
委托方盤星教和星漿體的情報都有。隻是,情報上的資料都有點出乎禪院鶴衣意料。
盤星教裡的成員竟然全部都是普通人,而那個星漿體,是一個還在上國中的女孩子。
禪院鶴衣不禁皺起眉。
擁有【不死】術式的天元,可以說是霓虹咒術界的基石。
天元撐起了一個幾乎籠罩了霓虹全境的結界,增強了所有結界術的力量。正是因為這個結界的存在,咒力稀薄的輔助監督們才能夠順利使用結界術,各種任務得以順利進行。
同時,霓虹的咒術師和詛咒之所以比國外多出成百上千倍的原因,也正是天元這個結界的緣故。
換句話說就是,天元的這個結界,通過把霓虹境內負麵情緒產生的能量,反哺一部分給了結界內的術師,所以才達到增強力量的效果。至於那些沒能反哺的力量,自然就彙集成了詛咒。
但是不死的天元,並非不老。
他的□□如果超過了一定的年紀,便會朝著非人類的方向【進化】,到時候他的意識就可能不再是天元。最壞的情況,他可能會成為人類的敵人。
所以,每隔五百年,天元便需要和體質特殊的人類——星漿體,進行同化,刷新□□信息,重置術式。
而這個信仰天元的盤星教,似乎是從奈良時代起就存在了。
一個全由普通人構成的組織,竟然能夠存在延續上千年,甚至可能是比現在的禦三家還要悠久的存在,這讓禪院鶴衣不禁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還真是可怕啊。”
過了一會兒,外麵的走廊裡響起了吵吵鬨鬨的聲音。
聽到聲音的禪院鶴衣不自覺地笑了一下,然後放下手機,抬頭看向教室門口。
“反正普通人又看不到術式和咒靈,放不放【帳】無所謂的吧!”
“這個問題以前就強調過了,不可以,會引起騷亂的。”
兩名DK吵吵鬨鬨的進來了,家入硝子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顯然是打算遠離DK們的戰場。
五條悟看到禪院鶴衣後,一個箭步地衝到鶴衣麵前,趴到她的課桌上。
鼻梁上的小墨鏡因為少年的動作,往下滑落了一點,露出那雙水潤的藍眼睛:“鶴衣,夜蛾老師打我好痛啊!”
五條悟的聲音因為進入了變聲期聽起來有點啞啞的,音調也不太穩定,但是那毛蓬蓬的白發和特意拉長放軟的語調,隻會讓人覺得他很可愛。
禪院鶴衣看著頭頂大包的五條悟,知道他肯定被夜蛾老師進行了一頓鐵拳教育。於是抬起手,好笑又溫柔地揉揉他的腦袋:“夜蛾老師為什麼揍你,沒放【帳】?”
得到關心的五條悟得意起來,他就知道鶴衣很吃撒嬌這一套!那個小熊貓也不算全無用處嘛!
就當五條悟要說理由時,後麵跟著過來的夏油傑毫不客氣地拎住五條悟的後領,把他拉遠與禪院鶴衣的距離,臉上若無其事地微笑說:“歌姬她們被困在了咒靈的術式裡,為了方便,悟直接碾碎了那幢洋房,上電視新聞了。”
五條悟撲騰了一下,然後一手扒著禪院鶴衣的課桌,一邊不滿地扭頭看向夏油傑。
最後麵的家入硝子看了眼兩名幼稚&#,直接坐到了禪院鶴衣身邊:“主要還是他們丟下了輔助監督,五條又說自己會放【帳】,不然大概也不會被揍。”
禪院鶴衣點頭:“那歌姬她們怎麼樣,被困了兩天沒事吧?”
“沒事,主要是被咒靈的術式影響了,內外的時間流速不一樣。”
“她們的時間才過去半個小時。”
還在暗自較勁&#們抽空答話。
“哦。”禪院鶴衣應了一聲,目光從自己發出顫動的課桌,慢慢移到麵前的兩名DK身上,“我說。”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停下動作看向禪院鶴衣。
黑發綠瞳的少女看著麵前的少年們,擰起眉頭,似乎在認真地地思索著什麼。
禪院鶴衣這副嚴肅認真的模樣,讓五條悟心裡不禁有些莫名的緊張起來。
“你們。”禪院鶴衣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一臉沉重地說,“是不是這裡最近出現了什麼問題?”
夏油傑:...???
五條悟:...!!!
原本還在猜測禪院鶴衣要說什麼的家入硝子愣了一下,然後沒忍住噗嗤一聲的笑出來。
“哈哈哈哈哈。”
五條悟臉上的表情扭曲一瞬,被夏油傑鬆開的他不可置信地重新撲回禪院鶴衣麵前,距離近到差點都要蹭到禪院鶴衣的鼻尖了。
“鶴衣,你腦子裡在想什麼啊?!”
“什麼啊,你們倆自己每天相互嫌棄得不行,但是又喜歡拉拉扯扯的湊在一起。還不能讓人覺得奇怪啦?”忍了好久的禪院鶴衣吐槽說,“特彆是悟你,每次看起來都是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樣,那你就用力把傑甩開啊?平常打架的力氣哪裡去了?每天黏黏糊糊的,一個不掙脫,一個不放開是怎麼回事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家入硝子因為禪院鶴衣的話,捂著肚子笑到停不下來。夏油傑也有些想笑,但是努力忍住了。
隻有五條悟一個人風中淩亂——
他們才不是黏黏糊糊啊!!!
夜蛾正道就是在這個時候推門進來的。
吵鬨的學生們安靜下來後,夜蛾正道向他們說了兩個委托——
護衛並抹消星漿體。
當夜蛾正道給他們說了委托的詳細情況後,禪院鶴衣才知道,原來想要提前殺死的星漿體的人,不止盤星教,還有一個名為【Q】的詛咒師集團。
天元和星漿體的同化時間,就在兩天後的滿月。而現在星漿體的藏身體地點已經徹底暴露,詛咒師隨時有可能去取她的性命,所以天元點名讓東京校二年級的學生們來執行這次的任務。
去往任務地點的路上,五條悟和夏油傑走在前麵,禪院鶴衣和家入硝子跟在後麵。
“說起來。”夏油傑沉吟著,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要是那個星漿體少女拒絕同化,怎麼辦?”
禪院鶴衣聽到夏油傑假設的問題時愣了一下。
“還能怎麼辦,不同意就取消唄。”旁邊的五條悟幾乎是沒有猶豫地說。
少年的表情輕鬆,語氣懶散,就好像剛剛是在回答晚上準備吃什麼一樣,而不是事關整個咒術界的大事。
夏油傑聽到五條悟那不假思索的話笑起來:“這可是違抗上層命令的大事,搞不好會和天元大人開戰的吧。”
說是這樣說,但是夏油傑的語氣和神情,也是一點都沒有把他所說的這些【大事】放在心上的意思。
“你怕啊?”五條悟笑嘻嘻地朝夏油傑說,“就算和整個咒術界開戰,贏的也是我們。”
說完,他扭過頭來,看向身後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女孩子:“對吧,鶴衣。”
疑問的語句,但是用的卻是陳述的語氣。
五條悟一點都沒想過,禪院鶴衣的想法或許會和他不一樣。
被詢問的禪院鶴衣停下腳步,其他三個人也都跟著停下來。
白發少年的嘴角掛著輕鬆又肆意的笑容,那雙繚繞著絲縷白霧的蒼藍眼瞳從墨鏡後露出來直直地看著她。信任、期待、理所當然等等,禪院鶴衣從那雙眼睛裡讀出了許多的情緒。
其實在夏油傑提出這個想法前,禪院鶴衣是沒有考慮過不同化這件事情的。
天元如果朝著非人類的方向進化,受影響大的或許是普通人社會。就算隻為了甚爾,禪院鶴衣都會促成這次的同化。
但是同伴們的話讓禪院鶴衣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星漿體沒有異議的答應,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他們會保證她的安全,直到同化開始。但如果那個女孩子不同意的話,她要罔顧星漿體的個人意願,送她去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