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父親把已經回鄉的劉嬤嬤接進府裡照顧她,劉嬤嬤是父親的乳娘,從四歲到十歲,她身邊除了丫鬟,就是劉嬤嬤。後來她跟著父親流放到廣西,這才和劉嬤嬤分開。
而現在這個時候,劉嬤嬤還沒有回到侯府,五姑娘身邊的人應該是她的乳娘。
現在看來,前世乳娘也不一定真是被府裡轟走的,說不定是滅口了。
華靜瑤急著讓人把乳娘帶過來,就是擔心事態會像前世那樣發展下去。
可是這些丫鬟婆子,她大多都認識,看衣著和年紀,這當中沒有乳娘。
華靜瑤衝著史乙招招手,史乙走過來,她對史乙低語幾句,史乙轉身離開。
駱炯一直留意著華靜瑤,這會兒見她打發人離開,也不知道這位大小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果然,尹捕頭對秦崴說道:“大人,華五姑娘的乳娘沒在府裡,這些人說五姑娘被毒蜂蟄後,乳娘說她家裡有個治蜂毒的方子,就匆匆忙忙出府了,直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哦?”秦崴眼露嘲諷,道,“她侍候的姑娘受傷了,她不留在姑娘身邊,反倒自己出府?難道她不能打發人去她家裡拿方子嗎?”
說著,秦崴看向華大老爺:“請問府裡的下人能隨便出府嗎?”
華大老爺後背一涼,隻覺有冷汗冒了出來。
府裡的下人當然不能隨便出府,各院的下人要經過管事的同意,領了對牌才能出府。而掌管對牌的就是大夫人呂氏。
“這……後宅之事,在下從不過問。”華大老爺擠出這麼一句。
“回稟秦大人,這事我知道。”
華大老爺話音剛落,就聽到了華靜瑤的聲音。這個侄女不但沒有規矩,而且越發討厭了。
秦崴看向華靜瑤,說道:“還請華大小姐說說看。”
華靜瑤指著被尹捕頭帶來的那群人裡一位穿著栗色比甲的婆子,說道:“那位張發有家的,就是我父親院子裡的管事婆子,前幾年我父親出外遊曆,院子裡的事就是她管著的,後來我父親回來,她也一直在。乳娘出門,是要經過她的同意,再從她手裡取對牌,府裡的對牌是呂夫人掌管,早上發出去多少張,晚上就要交回去多少張。聽說我妹妹是下午被毒蜂蟄的,那麼乳娘也應該是昨天下午領了對牌出府的,她至今沒有回來,不知道張發有家的,是怎麼向呂夫人回話的?”
張發有家的隻有三十上下,以前是春暉堂裡蔡老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鬟,後來嫁給了華大老爺的長隨張發有,便做了管事婆子。
前世,華三老爺華毓昆院子裡有丁點風吹草動,蔡老夫人都能知道,全是張發有家的功勞。
華靜瑤指向張發有家的,那婆子倒也沉穩,她緩步走過來,福了福,對秦崴說道:“回稟大人,黃李氏出府的時候,確實是向奴婢討要了對牌,她是五姑娘的乳娘,奴婢雖然管著三老爺院子裡的事,可卻管不了五小姐的乳娘,她來要對牌,又是為了五姑娘,奴婢萬萬沒有不給的道理。昨天黃李氏確實沒有回府,可是卻打發人把對牌送了回來,奴婢也把對牌交上去了。替她送對牌回來的人說,她回家沒有找到方子,要到親戚家討要,奴婢連她的人都沒見到,還能如何呢,唉,就是今天大人不問,奴婢也是要稟給老夫人和大夫人的。”
張發有家的畢竟是做過大丫鬟的人,又當了幾年的管事婆子,說起話來口齒伶俐,滴水不漏,把自己的責任推得乾乾淨淨,連帶著還把呂夫人也摘了出來。
華大老爺暗暗鬆了口氣,這張發有家的倒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