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喝多了,走得並不遠,沒過一會兒,五城兵馬司的人就把那人找來了。
一問才知道,那人是聶家外院的管事,名叫黃成,今天是和兩個老鄉一起喝酒,多喝了幾杯惹了亂子。
最終是黃成賠了館子十兩銀子,崔永貴既然沒有大礙,也就沒在追究。
因為出了這件事,崔永貴的妻子女兒也沒了逛京城的興趣,回到住處,收拾了東西,一家三口就回了莊子。
當天夜裡,崔永貴睡覺時躺得急了,腦袋磕到瓷枕上,竟然就這麼死了。
崔家和親家坐下商量後,讓崔姑娘在熱孝裡成了親。
莊子裡死了個管事,對於秦家而言,雖然感歎人生無常,可也掀不起水花,給了一筆撫恤,又讓崔家女婿和女兒來秦家做事,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誰也沒有想到,幾天後,黃成就失蹤了,又過了幾日,他的屍體在玉帶河裡被人發現,據說失蹤那日黃成又喝多了,因此家裡人猜測他是喝醉後自己掉進河裡淹死了。
秦崴把事情說完,苦笑道:“秦家管事和聶家管事打架的事,還是那家小館子傳出來的,這事傳進府裡,三叔父還問起過,可是府裡的管事都說沒有這回事,於是三叔父便把這事給放下了,聽我問起,他才想起來。於是我讓人到那家館子去查,又去了五城兵馬司,這才查明確有此事,但卻不是府裡的管事,而是莊子裡的,聽說崔永貴已經死了,我覺得蹊蹺,便又去打聽黃成的事,一問才知黃成竟然也死了,為了保險起見,我又托人在順天府查過案宗,確實有這麼一回事,驗屍的就是老駱。”
聞言,華靜瑤道:“秦大人,你們家前前後後死了兩個管事了。”
“是啊,先有梁義,後有崔永貴,這兩個人一個是印坊的,另一個是莊子的,他們彼此不認識,也沒有交情,可卻都和聶家有關係。”秦崴說道。
華靜瑤心頭一動,秦崴莫非已能肯定崔永貴之死有問題?
看到華大小姐質疑的目光,秦崴用扇子一指駱仵作,說道:“我知道這件事後,就問過他了,是他說的。”
言外之意,你們若是不懂就問駱仵作。
眾人又看向駱仵作,駱仵作清清嗓子,解釋道:“我沒有驗屍,不能完全肯定,但是從表麵的證據可以推測,崔永貴被黃成推倒,他並非沒有受傷,而是傷及後腦顱骨,雖然沒有肉眼可見的皮外傷,但是內裡很可能已經骨折了,即使他回家後沒有撞到瓷枕,也是難逃一死。可以讓人去問問崔永貴的妻子,那日他在回家的路上,有沒有頭疼頭暈,便可確定了。所以說真正令崔永貴致死的,就是黃成。”
無論那天黃成是不是酒後衝動,他全都殺人了,崔永貴是被他打死的。
“會不會是崔永貴的家裡人也知道黃成是凶手,所以悄悄來到京城,把黃成扔進玉帶河裡了?”鞏六插嘴問道。
駱仵作搖搖頭,道:“黃成的屍體是我驗的,他就是溺水而亡,死亡的時間也和他失蹤的時間相吻合,更重要的是,他的屍體上沒有被人強迫過的痕跡。”
黃成能把崔永貴一拳打倒,可見這人不是個文弱的,事實也證明,黃成生得人高馬大,還曾跟著府裡的護衛們練過拳腳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