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來,喬文廉一直都在京城?得知曾氏做了官奴,在衙門附近掃大街,他便想方設法搭上了王大先生的路子,在你家的鋪子裡做了掌眼先生?”
華大小姐覺得吧,喬文廉就像那八、九月裡才成熟的李子,晚熟!
當然,這個比喻不太恰當,晚熟的李子雖然貌不驚人,可也比喬文廉長得好看。
不過,這四五年裡,喬文廉還是成長了,人到中年開始成長,晚是晚了,但是終歸不是傻缺了。
“對,喬家有位老太爺,就是一位掌眼先生,喬文廉年少的時候,曾經跟著這位老太爺學習鑒古,那時隻是興趣而已,沒有想到後來居然成了他隱藏身份的本事。他與王大先生的結交,雖然是他主動逢迎,可也是因為他的確有真才實料,令王大先生另眼相看。”
沈逍說到這裡,心裡一動,他想起了吳鑫:“那個左阿寶,也就是吳鑫,他之所以會死在長公主府的粥棚裡,會不會是故意的?”
“故意的?他明知將死,想找個給他買棺材的?”話雖如此,可是華靜瑤也覺得不太對勁了,“咦,上次那位醫僧也曾經說過,左阿寶找他討要過治療內傷的藥材,也就是說,左阿寶是知道自己受了重傷,說不定還能感覺到自己活不長了,所以他才跑到我家粥鋪,用了什麼法子,故意讓自己當場死了,這樣說來,還真有可能。”
沈逍若有所思,他自幼長在嶽離身邊,多多少少也懂一些醫理。
“五年前吳鑫是藏身井下避開追殺的,可見他的水性極好,甚至有可能與朱祿不相上下,當時賭坊的夥計親眼看到,他被那七名殺手扔進了冰窟窿裡,而同樣的,朱祿也曾借著冰窟逃生,隻是二人的體質卻是有區彆的。”
朱祿是個練家子,不但水性好,他還有內力,有一身武功,加之每天大魚大肉吃著,養出一身結實肌肉,儘管如此,他也要高床暖枕休養三日才能爬起來,起來後便找到嶽離治傷和調養身體。
而吳鑫卻不同,他雖然也有好水性,可他卻隻是一介書生,仗著年輕硬撐著。朱祿與他同樣上了海捕公文,可他與朱祿過的日子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棲身在乞丐中間,風餐露宿,吃的是殘羹剩飯。受傷之後,朱祿有嶽離醫治,而他也隻能自己找點草藥而已。
而他所受之傷,卻比朱祿嚴重得多,駱仵作已經驗出,即使他不來喝粥,也同樣會死。
他強撐著將死之軀來到長公主府的粥鋪,健康人喝上幾碗粥也會覺得不舒服,何況是他?
他就是要讓自己死在粥鋪裡,長公主府的粥鋪!
“喬長史,他是因為喬長史,所以才會挑上我家的粥鋪!”
華大小姐驚呼出聲,是啊,這樣一來,這一切就連上了。
“當年吳鑫與喬文廉一起逃跑,他活下來了,所以他猜到喬文廉定然也還活著。而在京城裡與喬文廉有關係的有兩個人,一個喬文廉的妻子曾氏,另一個就是喬長史。吳鑫曾經去找過曾氏,但是卻沒有找到,而喬長史在經過五年前的那一劫之後,便膽小怕事,深居淺出,再說以吳鑫如今流民的身份,他連我們府裡的大門也進不去。”
但是粥棚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