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靜瑤也有些發懵,沈逍這是幾個意思?
難道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誰也想不到,華大小姐此時此刻湧上來的念頭居然是——
沈逍病得更重了,已經出現幻覺了?
但是,沈逍的這番話隻讓華四老爺有一瞬間的愣怔,愣怔之後,華四老爺便恢複了常態。
“什麼五鬼門,什麼朝廷重犯?沈四公子是在說笑話嗎?我聽不懂。”
華靜瑤蹙起眉頭,以前她倒是不知道華四老爺還有臨危不懼的一麵。
當初琳琳的案子裡,便曾經有過華四老爺的影子,隻不過當時卷進來的是華四老爺的長隨,在之後,父親和她去王犟驢家時,後麵跟蹤他們的人,很可能也是華四老爺的人,因為當時華四老爺是和他們一起回城的,能知道他們會在那個時候去王家的,也隻有華四老爺。
以前她隻是以為,華四老爺的眼睛就隻是放在清遠伯府那一畝三分地,無論做什麼,也就是想從蔡老太太和華大老爺身上撈點好處,現在看來,是她眼拙了。
小孔的另一端,沈逍麵無表情,他居高臨下俯視著華四老爺,冷冷地說道:“我不是讓你來對質的。我說這些是你做的,那就是。我要的是人犯。”
不用對質,也不用證據,現在我說你這一切都是你做的,那麼你就是。
沈逍伸手入懷,掏出一張紙,平安捧著托盤過來,上麵放著的是筆墨和朱砂。
沈逍把那張紙展開,華四老爺仰著頭,想看清紙上寫的是什麼,但是從他的角度,卻隻能看到紙上的字跡力透紙背。
沈逍把那張紙抖了抖,遞給了尹捕頭。
尹捕頭瞪目結舌,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連忙接過那張紙。
他看看紙上的字跡,又看向華四老爺,華四老爺竟然在他的臉上看到了憐憫和無奈。
一瞬間,華四老爺猛的想到這張紙是什麼了。
口供,這是他的口供!
托盤上的筆墨和朱砂是讓他簽字畫押的。
“你要偽造供詞?沈逍,你好大的膽子!”華四老爺嘶聲喊道,他想要站起來,可是他的雙腿自大腿處便被被綁在椅子上,他的下半身根本無法動彈。
沈逍的嘴角動了動,華靜瑤懷疑他是想笑,卻沒有笑出來。
“我的膽子不大,所以這份供詞還是交由順天府處置。”
所以他把口供交給了尹捕頭?
尹捕頭的腦袋裡有無數隻像羊又像駱駝的大牲口飄過,沈四公子要乾啥啊,這事先也沒有和他串詞啊,下麵他要怎麼做,下麵他要怎麼說?
尹捕頭無限想念華大小姐,華大小姐行事雖然也有些莫名其妙,可人家至少會在做事之前有個商量啊,即使不商量,也會提前告訴下一步要怎麼做。
就像今天抓金氏和阿黛,那全都是華大小姐派人去的,人證物證齊全,做得漂漂亮亮乾乾淨淨,僅是這兩個女人,就能讓尹捕頭的功勞簿上再添一筆。
可是現在呢?這是怎麼回事?
這口供,這口供分明就是假的,沈四公子是什麼時候偽造出來的啊。
尹捕頭咬咬牙,事情到了這一步,他隻能配合了。
他大步上前,一把抓過華四老爺的手,蘸了朱砂,在那份供詞上畫了一個大圓圈,想了想,又在大圓圈上按了好幾個手指印。
華四老爺拚命掙紮,可他沒有武功,尹捕頭那鐵鉗似的大手抓住他,他無法掙脫。
可是隻有圓圈和手印顯然還不夠,華四老爺不是無知小民,他是念過書會寫字的。
尹捕頭想把毛筆交給華四老爺,逼著他簽名字,可是擔心華四老爺會把毛筆插進喉嚨裡,他猶豫不決。
小孔後的華靜瑤急了,尹捕頭他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