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到這邊來。”史甲用氣聲說道。
上一世在衙門裡當差時,就數史甲的眼線最多,三教九流,江湖兒女,到處都是給他通風報信的人。
就剛剛進來的時候,華靜瑤看到,史甲和那個夥計嘀咕了好一會兒,還往夥計手裡塞了兩個小元寶,足有二三兩銀子。悠然居明碼標價,隻是想要找個院子,哪裡用得著給夥計塞銀子。
華靜瑤不動聲色,跟著史甲走到屋子後麵,那裡有個僅容一人側身而過的夾縫。
史甲數了數,然後用手指摳住磚縫,華靜瑤還沒有看清楚,史甲便把一塊磚抽了出來。
接著,華靜瑤就聽到了女子說話的聲音從裡麵傳了出來,她眯起一隻眼睛,從缺口處往裡麵看,卻什麼也看不到,缺口的另一端是紙,如果華靜瑤沒有猜錯,那裡應是掛著一幅畫。
她屏住呼吸,側耳傾聽裡麵的聲音。
“家父念著兄弟之情,一向對四叔照顧有加,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人,都怪我們家對他太好了,讓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他不過就是個婢生子而已。”
不用仔細分辨,華靜瑤也知道這是大姑娘華靜玟的聲音。
這時,另一個聲音響起,聲音裡帶了幾分滄桑,說話的人應該不年輕了。
“大姑娘莫要因為無關緊要的人就心生鬱結,清遠伯府一門清貴,呂家也是世代書香,大姑娘蕙質蘭心,德言容工都是一等一的,放眼京城,也沒有幾個閨秀能與大姑娘比肩,大姑娘還要放寬心啊。”
華靜玟的聲音裡透著幾分歡喜,可卻又謙虛道:“嬤嬤過譽了,鄭家姐姐詩詞歌賦都要勝我一籌。”
“大姑娘的性子當真是好,難怪夫人讚不絕口呢。”那人討好地說道。
“夫人誇過我嗎?我從未見過夫人呢。”
雖然不能親眼看到,可是華靜瑤也能想像出來,華靜玟那又是歡喜又是嬌羞的模樣。前世時姐姐還是太子妃時,有一次邀請幾個姐妹進宮賞花,那時華靜玟已經嫁人了,和尚是太子的趙謙說話的時候,就是這副神情。
這時,那位被稱做嬤嬤的人笑著說道:“夫人這幾年操碎了心,但凡是京城裡出挑的閨秀,夫人都有所了解,大姑娘或許不知道,有一次您去廣濟寺上香的時候,夫人恰好也在。”
廣濟寺香火鼎盛,即使是養在深閨中的千金小姐,一年裡也會去上幾次,華靜玟自是也常去,隻是她卻是沒有想到,那位夫人竟然在廣濟寺裡見過她。
“原來如此,夫人的記性可真好。”華靜玟羞怯怯地說道。
“夫人上了年紀,記性早就不能與年輕人相比了,她老人家也隻是對關心的人才會記性好些,比如公子的喜好,夫人從不曾忘記。”嬤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