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夫人惱羞成怒,她養尊處優,何曾被一個丫鬟指摘過?
“放肆,一個丫鬟也想胡說八道,妄議主子,堂堂長公主府的規矩呢?”
華靜瑤才懶得在這件小事上與她一爭長短,無論呂夫人是有心還是無意,她都不會被帶偏。
現在的話題隻能有一個,那就是華靜玟毒殺自己的叔父。
“黎府尹,不知此案可否已經審請完了?”華靜瑤看向黎府尹。
其實對於整件案子而言,朱嬤嬤婆媳的口供也隻是冰山一角,還有很多細節沒有完善,但是黎府尹心知肚明,這裡不是大堂,他隻需讓華家的人知道,順天府抓捕華靜玟是依法辦案,華靜玟毒殺叔父證據確鑿,清遠伯告到大理寺,順天府也占理。
黎府尹頷首,對華大老爺說道:“不知清遠伯可還有不明之處?”
華大老爺早已經氣得七竅生煙,呂氏這個沒用的東西,竟然養出華靜玟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兒。
這一刻,華大老爺忘記了,好種子有可能會結出壞果子,但是壞種子卻是絕對結不出好果子的,正是他播下的壞種子,才讓呂夫人那塊鹽堿地上結出一顆歪瓜。
華大老爺怒極,看也沒看呂夫人,對黎府尹道:“沒有了。”
黎府尹還是那副一團和氣的樣子,對沈逍說道:“沈四公子,眼下蔡老太太的這個案子,這兩個證人的說法不一樣,沈四公子怎麼看?”
華靜瑤差點給氣樂了,黎府尹你還能更滑頭一點嗎?
若是沈逍沒有一起過來,那你現在正在問的人,是不是我?
你想做什麼,我們難道還不知道嗎?
你就是想找個替你背鍋的人而已。
反正不是沈逍就是我,好吧,你自便。
沈逍冷著臉,聲音如同斷玉碎冰:“一個說凶手是呂夫人,另一個說凶手是她自己,這二人之中必有一人在說謊。既是如此,便應將相關人等全都帶回順天府收押,待到此案查明之後再做定奪。”
黎府尹老懷甚慰,沈四公子和他想到一塊去了。
“沈四公子所言極是,來人,將這兩名婆子,連同”黎府尹乾咳一聲,瞟了華大老爺一眼,這才說道,“連同呂夫人一並帶回衙門,蔡老太太的屍身是否已經驗明?”
駱仵作道:“已經驗明,稍後便將屍格呈上。”
“好,既已如此,那麼蔡老太太的屍身便不用帶回衙門了,清遠伯府可以為老太太入殮了。”黎府尹歎了口氣,蔡老太太這般毒辣的人,竟然就這樣死了?
按理,這個時候,做為苦主的華大老爺就要謝過黎府尹和駱仵作,然後雙眼含淚說上幾句,請大人為家母申冤之類的話。
可是華大老爺就是這般與眾不同,他不但沒有道謝,反而麵帶譏諷地看著黎府尹,說道:“沒有想到,堂堂順天府就是這樣辦案的,任由兩個黃口小兒胡作非為,黎府尹,你的官威何在?”
黎府尹怔怔,官威?我的官威好好的呢。
“華伯爺若是對本官辦案風格有異議,可以等到此案開堂的時候,與本官對簿公堂。至於黃口小兒一說,還請華伯爺莫要再提,免得傳到陛下耳中,還以為華伯爺是對聖命有所不滿呢。”
華大老爺氣得又想踹人了,可是他不敢。
黎之明道貌岸然,誰能想到,骨子裡竟然是個陰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