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住是不是華靜琮的骨肉還不知道,但那孩子也夠可憐的。
“裴公子,保住還在鞏家嗎?”
裴渙點點頭:“在。”
“難得你有這個耐心,帶孩子是個辛苦活。”華靜瑤並不認為裴渙會把保住交給鞏家的女眷,換做是她也不會,保住雖然隻是孩子,但卻關係到一樁重案,不放在眼皮底下,實在是不放心。
“我有一位助手,大多時候,都是她在照顧保住。”
“助手?我還以為你是個獨來獨往的人。”這倒是有些出乎華靜瑤的意料了。
裴渙還是清清淡淡的模樣:“我驗屍的時候,需要有人打下手。”
華靜瑤明白了,的確,駱仵作也有給他打下手的,身為建明伯府三爺,駱仵作身邊的長隨小廝有好幾個。
想到駱仵作,華靜瑤就想起那天與駱仵作討論過的滴血驗親,還有那什麼滴嗯欸。
“華靜琮認為保住是他的兒子,這個能確定嗎?”這是華靜瑤一直懷疑的事,華靜琮與方氏的相遇,怎麼看都是仙人跳啊。
“駱仵作的屍格我看過,做得很好,比我的要好。”
裴渙沒有直接回答華靜瑤的問題,卻說起了駱仵作的屍格:“他發現方大娘未曾生育過,而我沒有;他還在方氏胃中發現紙糊,我也沒有,所以他比我高明。”
華靜瑤想說你才遇到過多少案子啊,你在京城待上幾年,說不定就能成為第二個駱英俊。
裴渙繼續說道:“所以我又重新驗過他們三人的屍體。”
方裁縫、方大娘和方氏的屍體前前後後被驗了三次?三次開膛破肚?
華靜瑤還真沒有想到。
“你又有新的發現了?”華靜瑤興奮地問道。
裴渙搖搖頭:“沒有。”
“哦......”華靜瑤倒也不失望,若是每驗一次就能有新發現,隻能說明前兩次驗得不夠細致。
“但是我找到了當年方氏出生時的穩婆。”裴渙忽然說道。
“啥?方氏出生時的穩婆?”
華靜瑤吃了一驚,差點站起身來,肩膀上忽然落下一隻手,沈逍把她按住了。
華靜瑤下意識地轉頭去看,沈逍麵無表情,放在她肩上的那隻手卻已飛快地縮了回去。
好吧,這顯得華大小姐有些不太穩重了。
華靜瑤正襟危坐:“你彆管我,接著說。”
裴渙目不斜視,似乎沒有看到方才的那一幕,他繼續說道:“這個穩婆早就不做這行了,根據她的回憶,當年她的確在石頭胡同的方家接生過一個女娃,但是那位產婦在生下孩子後的狀態很不好,以穩婆的經驗,產婦有血崩之兆,她擔心萬一產婦有個三長兩短,這家人會牽怒於她,於是她趁人不備用剪刀戳傷了自己的手,鮮血直流,收了喜銀後,便以手上受傷為由,早早地離開了石頭胡同,洗三也沒有過去。又過了半個多月,她托人打聽,得知那家的婦人還好好的,當時還有些後悔,以為自己判斷失誤,少拿了一筆洗三銀子,因此雖然過了很多年,這穩婆也記得十分清楚。”
“有意思,挺有意思”,華靜瑤輕笑,“那位坐月子的應是方大娘,而生下方氏的產婦已經血崩死了?所以方大娘給方氏做了二十年親娘,可實際上她從未生育過。”
“對了,你那份屍格上說方家三口的手臂上都有一塊疤痕,看那位置原本應是無為道的標記,隻是後來擔心被人發現,就把那標記給刮去了。那麼保住呢,他的手臂上有疤嗎?”華靜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