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靜瑤有些無奈:“飛魚衛查了兩三天,也沒有找到大石坎那些人的下落,那麼多人要出城肯定會引起旗手衛的注意,既然城門那裡沒有消息,很可能他們還在京城,而如果白水教要帶走的孩子是保住,而保住又不知所蹤,他們會不會找個差不多的孩子來冒充呢?”
為什麼要冒充?
這是所有人,包括華靜瑤自己的疑問。
華靜瑤想起了方氏臥房之中的那間密室,保住就在密室裡。
那間密室一看就是保住常住的,保住平時就是在那密室裡。
既然方家人已經給保住弄了個華家骨肉的身份,那宅子也是華靜琮掏錢置辦的,而華靜琮既沒娶妻也沒納妾,那麼方家人怕什麼,怕華家來人搶走保住,還是怕有人綁架保住找華家要贖銀?
這好像都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保住的真實身份很特彆,特彆到方家人想儘辦法要把保住保護起來。”華靜瑤說道。
華靜瑤沒有說出來的是,在她聽到石頭胡同老裡正的證詞之後,曾經有那麼一陣子,她還懷疑過保住是方裁縫和方氏所生。
可是現在她已經不再這樣想了。
方氏若隻不是方大娘所生,這倒也說得過去,比如她的生母是個外室,再或者是方裁縫抱養的。
但是方氏明明不是方大娘生的,方家卻還讓方大娘坐了個假月子,隱瞞下方氏生母血崩而亡的事實,這就很奇怪了。
方氏的身世,很可能並不是大家眼中的這麼簡單。
方氏的身份不簡單,保住的身份當然也不簡單。
而華靜琮,就是個給人拿來擋槍的傻貨。
傍晚時分,蘇州街上的謝記漆器鋪子裡忽然來了四位不速之客。
他們是一位王大爺和他的三名隨從。
這位王大爺很有氣派,說是要給女兒訂做嫁妝,要見謝記漆器鋪的掌櫃。
很快,掌櫃就來了,是個身材瘦小的老頭兒。
老頭自稱姓李,李掌櫃。
王大爺擰著眉毛,那眉毛被他擰得一高一低,像兩條比賽誰能飛起來的毛毛蟲。
“啥?你姓李?這不是叫謝記嗎?你怎麼姓李?”
李掌櫃見的人多了,可像這樣長得人模狗樣可是卻沒文化的,還是頭回見到。
李掌櫃忙道:“小姓李,隻是掌櫃,東家是姓謝。”
“原來你隻是個乾活的啊,那叫你們東家來,我閨女要出嫁,我要給她十裡紅妝,要在你這鋪子裡打上幾十件物什,是大生意,你不行,你也談不下來。”王大爺晃著戴著大金溜子的手,像要把李掌櫃晃出去。
跟著王大爺一起來的三個隨從也你一言我一語地喊開了。
“你這是不把俺們大爺放在眼裡。”
“就連俺們縣太爺見了俺們大爺也要稱兄道弟。”
“俺們大爺的銀子那可海了去了,把你這鋪子全都買下來都行。”
原本鋪子裡還有幾個客人,被這幾個大呼小叫的一鬨騰,便全都走了。
誰知道這些是什麼人,萬一打起來打到自己怎麼辦。
李掌櫃忙道:“東家沒在鋪子裡,鋪子裡的生意由小老兒全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