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胡同外麵有人大聲說話,我都擔心是來找我爹算帳的,你說得對,我沒那福氣,就是個操心的命”,李補兒說著,看向小喬氏,“我知道你有打算了,你說說看,你是咋想的?”
小喬氏也不想瞞著,對華靜瑤和李補兒說道:“我就是想來給大小姐磕幾個頭,現在頭也磕完了,我想去通州,我姐過堂那天,通州柳娘子手下的幾個屠戶娘子在外麵聽審,後來堂審完了,我又遇上她們,我問過她們了,柳家豬場缺人手,是真缺,而且一直都缺,缺喂豬的,也缺殺豬的。她們幾個都會殺豬,她們能學會,我也能,不過殺豬是技術活,人家現在招的都是熟手,我這樣的生手可能不要,所以我想去柳家豬場找活乾,豬場裡喂豬的,包吃包住,一個月能有一兩銀子呢,足夠我自己的開銷。”
華靜瑤沒想到小喬氏要去豬場喂豬,她的印像裡,喂豬的都應是唐順那樣的小老頭。
“你還是彆去喂豬了,豬場是包吃包住,可人家那豬場裡喂豬的都是老頭子,總不能讓你和他們住在一起吧,到時還要為你再蓋房子,那蓋房子的磚瓦土石,用來蓋豬圈多養幾頭豬不好嗎?你去了就是添亂的。”
小喬氏怔住,她還真沒想到這個。
“那咋辦呢,那豬場裡缺煮飯的嗎?哎呀,我忘了問這個了。”她有些後悔,那天聽說喂豬的包吃包住,她就動心了,彆的全都忘記問了。
華靜瑤失笑:“你怎麼就看上豬場了,除了豬場你就沒有彆的工作可以找了嗎?我記得你學過製藥,你會製藥啊,藥鋪裡的夥計也沒有幾個會製藥的,你去找這樣的活計,一定能找到,薪水肯定不低。”
她的話音方落,李補兒就把腦袋搖成波浪鼓:“製藥的活兒不行,我幫她問過,就是離我家不遠的那個四時堂的分號,要招學徒,就是那種製藥的學徒,我說我這有個熟手,可那掌櫃聽說是女的,就一口回絕了。”
小喬氏也點頭,是有這事,人家連她的手藝也不看,聽說她是女的,就沒答應。
華靜瑤想了想,道:“當初齊郎中,是叫齊郎中吧,他就是自己收藥,自己製藥,他製的那些藥也不是隻給他自己用,他是賣給藥鋪了吧?”
華靜瑤是衝著小喬氏說的,這事兒小喬氏最清楚。
“嗯,是賣給藥鋪子的,比剛收上來的藥材要貴很多。”小喬氏說道。
“這就行了,你也去收藥,收回來自己製,然後賣給藥鋪子,你賣藥給他們,他們隻看這藥好不好,不會因為你是女子而不要你的藥,如果真有這樣的生瓜蛋子,那就換一家好了,京城裡又不是隻有一兩家藥鋪。”
華靜瑤說道。
小喬氏嚇了一跳:“我自己收藥?我能行嗎?”
種藥的都在村裡,還有的在山上,當年她從京城跑回北後村的後山上,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事後想想,自己都害怕。
“怎麼不行啊,我看大小姐說的這法子能行。”李補兒說道。
“真的能行?你和我一起?咱們倆?”小喬氏問道,在她看來,這是做買賣,是生意,還是大生意。
“還有我爹啊,我爹,你見過的,他沒彆的本事,就是那張嘴,能找死的都說成白的,還有就是他的體骼好,就他那樣的,又是個光頭,扮成和尚,劫道的都懶得搭理他,你製藥,讓他去村裡收藥,然後再把藥賣給藥鋪子,我覺得這就挺好,我正想給他找點事做,就這樣,他一年裡也彆想閒上幾天,忙得團團轉,這是好事,讓他忙起來,就挺好。”
華靜瑤也覺得這樣挺好,小喬氏也動心了,她和李補兒興衝衝回到家裡,李補兒找到她爹李少白把這事一說,李少白當然不答應。
這就啥活兒?賣苦力的吧,哪如他在京城動動嘴皮子賺得多?
李補兒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唾沫星子噴了她爹一臉,順便拿起她爹所有零用錢,沒辦法,她爹終於答應下來了。
小喬氏和李補兒剛走,侯三就來了。
這陣子侯三一直都在盯著廣濟寺的那個人,前陣子已經打聽到那人自稱叫南紅彬,黔州人氏,他是讀書人,是來京城遊曆的。
侯三盯了南紅彬好一陣子,這南紅彬真的像他所說,要麼在寺裡聽經,要麼就到京城裡四處閒逛,哪裡人多就去哪兒,還曾去過讀書人紮堆的甘石橋。
可是侯三也沒有發現南紅彬有什麼朋友,去甘石橋看畫看字,聽人談學問,他也隻是微笑,從不多言。
華靜瑤都想讓侯三撤回來了,想想侯三這小子就是個小偷,給南紅彬盯梢也就是他順便做的,沒有必要撤回來。
侯三已經有些日子沒來書鋪了,華靜瑤也快要把這件事給放下了。
沒想到今天,侯三卻又來了。
“哎喲喂,大小姐啊,小的終於有發現了,哎喲喂,把小的給急的,這一路跑啊,就怕把這事給耽誤了,小的這個急啊,急啊”
華靜瑤指指小幾上的茶壺,對小艾說道:“給他倒杯茶,讓他緩口氣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