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逍那個人,墊著書本,把梁修身打到內傷,這才是他的風格,至於特意把這事傳到她耳朵裡,肯定是平安自做聰明搞出來的。
還有送門釘肉餅這件事,也不是沈逍的風格。
華大小姐若是想吃門釘肉餅,沈四公子會學來親手做給她吃的。
回到長公主府,華靜瑤心裡美得冒泡。
昭陽長公主橫她一眼,撫摸著小雪那光潔的皮毛,沒好氣地說道:“你有多久沒去看望你爹了?整日往外跑,你爹丁憂,孤苦伶仃,有你這樣給人當女兒的嗎?”
“也是啊”,華靜瑤自責,“我這陣兒太忙了,忙到沒有時間過去,娘啊,您替我去吧,求求您了,好不好?”
昭陽長公主的芙蓉花般的臉,竟然有那麼一點點潮紅。
“還是銅鑼巷的那樁案子?不是說已經破案了嗎?”
“咦,娘您也聽說了?那案子是我破的,娘,我這麼厲害,是隨您了吧?”華靜瑤厚著臉皮,把腦袋靠在昭陽長公主的肩膀上,又學著小雪的樣子蹭了蹭。
昭陽長公主深深吸一口,閨女香噴噴的,一聞就知道是她生的。
她生的閨女又漂亮又聰明,難怪沈逍那小子早早就惦記上了。
“錢不爭在朝堂上那麼一鬨,如今還有誰不知道梁家那些爛事,真是上不了台麵。還有鄭榮,臨老入花叢,聽說已經請了禦醫進府,看來要稱病了。”
做官做到鄭次輔這個位置,門生故舊遍布朝堂,牽一發而動全身,最好的法子就是冷著他,讓他自己找個體麵的退路。
先是稱病,接著便是乞骸骨,一般是三次,第三次時皇帝自會準奏,鄭家子弟已經出仕的有四人,其中不乏前程大好的,現在看來,即使不會受到鄭次輔的影響,仕途上也會停滯幾年了。
聽公主娘說到錢不爭,華靜瑤便把梁修身罵她,沈逍找過錢不爭,又揍了梁修身的事說了一遍。
昭陽長公主冷哼一聲:“你還誇他?這不是他應該做的嗎?”
華靜瑤翻個白眼,我爹做什麼都是好的,沈逍做了這麼多,你還不知足。
華靜瑤伸出爪子就往公主娘懷裡摸,手剛碰到公主娘的衣襟,就挨了小雪一爪子。
華靜瑤忙抽手,手背上還是留下一條淺印子。
“娘,小雪欺負我!”華靜瑤告狀。
“你亂摸啥?”公主娘問道。
“我是想要摸摸看,您的心長在哪邊,是不是長偏了。”華靜瑤說完就跑,跟著雪梨去洗水抹藥了。
次日,真真正正的偏心眼白慧宇被抬進京城,和白慧宇進京的消息一起傳出來的,還有皇帝已責禮部和吏部,查實河間同知梁世白嫡庶混淆,禍亂綱常以及行賄之事。
當年梁世白在京城時四處找門路,京城裡收過他厚禮的不少,除了正常的年節喪娶,總有幾個是說不清的,好在真正給梁世白辦過事的,也隻有早已過世的霍銘和梁世白的老姑爺鄭次輔。
霍銘雖是霍閣老兄長,但是分家多年,霍銘死後,其子弟專注學問,無一出仕。這事查到他那裡也就算是到頭了,不用追究。
可鄭次輔就不一樣了,畢竟是做過梁世白便宜女婿的人啊。
意料之內,鄭次輔上了乞骸骨的折子,沒有等到三上折子,第一道折子呈上來,皇帝便準了。
鄭次輔失魂落魄走出來時,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皇帝在打他的老臉。
百年之後的諡號,恐怕是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