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的臉色更加難看,這個清倌人說得話十有八、九是真的。
就在昨天,鄭茴的確寫過家書,還是由他托了同在國子監讀書的許同窗幫忙寄信的。
許同窗的父親是禮部侍郎許大人,許同窗拿著許大人的官憑,寄信可享六百裡加急。
鄭茴說要與朱玉一起入股一宗生意,急需銀子,要讓家裡速速把銀子送過來。
若不是鄭茴說這銀子有急用,李真也不會厚著臉皮去求許同窗幫忙寄信。
許同窗是侍郎公子,李真與人家並不是很熟。
卻原來鄭茴口中有急用的銀子,並不是用來做生意的,而是要給清倌人贖身!
華靜瑤叫過史乙,讓他速到胭脂胡同核實兩件事,一是幽蘭書坊的汗巾子,二是秀雅書坊裡清倌翠屏贖身的事。
胭脂胡同與江南春隻隔著三條街,史乙一來一回用了不到半個時辰。
“幽蘭書坊的那個幽蘭姑娘,她說她是您的人”史乙強忍著沒讓自己笑出來。
華靜瑤也笑了:“虧她還記得這事啊,行,就算是吧,她怎麼說?”
“她說朱玉是她的金主,她能給自己贖身自立門戶,也是多虧了朱玉。朱玉時常會帶客人過來,鄭茴和那位向舉人,都是朱玉帶過來的。汗巾子也的確是她送的,朱玉一早就有,向舉人和鄭茴的是前天才送的,可是昨天晚上,她發現鄭茴身上的汗巾子換成大紅灑花的了,幽蘭為此還和鄭茴使了小性子,說鄭茴一準兒是把她給的汗巾子轉送給彆的小妖精了,於是她便把那條大紅灑花的解下來扔了,又重新給鄭茴係上了她專用的青蓮色汗巾子。”
華靜瑤點點頭,笑著說道:“這就對上了,做為定情信物,鄭茴和翠屏姑娘交換了貼身的汗巾子,鄭茴身上原本的那條青蓮色汗巾子係到了翠屏身上,而被幽蘭扔掉的那條大紅灑花的,想來就是翠屏的,而現在我們在死者身上發現的這條汗巾子,則是幽蘭後來給鄭茴係上的那一條。”
史乙繼續說下去:“小的又去了秀雅書坊,秀雅書坊的媽媽說了,鄭茴確實與她談好了價錢,隻不過鄭茴要買的不是隻有翠屏一個,還有秀雅書坊的兩個頭牌之一的若雅姑娘。秀雅書坊得名於兩大頭牌,若秀和若雅,若雅姑娘年紀大了,早就想要從良,她的身價是五千兩,鄭茴與那媽媽一番討價還價,五千兩一文不少,媽媽再給搭上翠屏。鄭茴已經先行交了一千兩的訂金,若雅姑娘從昨天開始就不接客了。”
華靜瑤
什麼是反轉,這就是反轉。
初時她見李真一口一個姐夫哭得好不傷心,還以為這位鄭茴鄭老爺不但是個好姐夫,更是個好丈夫。
後來發現鄭茴眠花宿柳,她便以為這已是反轉了,可是緊接著就發現鄭茴還是個長情之人,與那翠屏郎情妾意天涯海角也要遇到你。
正當她在感歎翠屏姑娘痛失情郎的時候,這劇情再一次反轉了!
鄭茴欲斥巨資贖身的那位並不是翠屏,而是響當當的頭牌花魁若雅姑娘。
而那位與鄭茴共用一條汗巾子的翠屏姑娘,隻是買一贈一的那個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