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跪爬著撲向華靜瑤:“郡主娘娘,郡主娘娘,求求您放過我的兩個孩子吧,您抓我,您打我,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還小!”
華靜瑤使個眼色,楊藍把孫氏拖回原地,雙手按在孫氏的肩膀上,令她動彈不得。
“我說了,就是讓人帶兩個孩子去買糖吃,免得他們哭哭啼啼,也影響我找你問話,你說呢?”
孫氏還要哭,楊藍手上加了力氣,孫氏吃痛,哭聲變成求饒。
“郡主問你話呢,快回答!”
孫氏終於意識到她的眼淚和求饒,對於華大小姐沒有半點用處。
她隻好強忍著想哭的衝動,用力點頭:“郡主說得是。”
“嗯,你認同就好,說說吧,你丈夫家裡的事,比如他是哪裡人,父母兄弟都是做什麼的,隻要是他家的事,有多詳細就說多詳細。”
孫氏還以為華靜瑤會問她發現屍體的事,沒有想到問的卻是丈夫的親族。
她穩穩心神,按照華靜瑤的吩咐,把知道的事情一一道來。
“小婦人的夫君不是京城人氏,他是揚州人,小婦人與他議親時,他就已經在京城了。他說他家裡是做綢緞生意的,有一家挺大的鋪子。有一年走水,半條街的鋪子全都燒了,他家的鋪子裡賣的是綢緞,綢緞遇火就著,剛巧那時鋪子裡新囤了一批貨,也被這場大火燒得精光。他自幼父母雙亡,是跟著兄嫂長大,兄嫂葬身火海,他因為留在家裡溫書逃過一劫,那次之後,他家除了三間祖屋便一無所有了。他是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他有個同窗在京城給人做幕僚,寫信邀他過來,他也正想離開那片傷心之地,便賣了祖屋來到京城。”
孫氏頓了頓,繼續說道:“他來京城原本也是想去做幕僚的,後來遇到幾個同鄉,也不知那些人和他說了什麼,他便打消了做幕僚的想法,他那時租的是小婦人娘家的房子,小婦人娘家隻有小婦人一個女兒,原本是想要招贅的,他有秀才的功名,又是家裡唯一的血脈,自是不能入贅,小婦人的父親卻也是看上這些,覺得他有功名,又沒有了親人,成親以後定會對嶽家親厚,便將小婦人許配給他。”
孫氏說到這裡,眼圈兒又紅了,她用衣袖拭拭眼角,接著說道:“這處宅子是小婦人的陪嫁,連同白老爺家的差使,也是小婦人的父親讓人給找的,小婦人的娘家雖然隻是開油鋪的,可卻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城裡有房有鋪,鄉下還有田地,自是不用他養家糊口。可他無意科舉,又是個有骨氣的,不想靠嶽家養著,便在家裡替人抄書。小婦人的父親聽說以後,便四處打聽,聽說白老爺家裡要請西席,便托了人把他過去。白老爺雖是商戶,可對他非常敬重,每年有二十兩的束修,筆墨紙硯隨用隨取,又包了四季衣裳和每日三餐,這幾年來,除了這處宅子以外,我家的花用大多全是由他束修而來,小婦人娘家雖然也有貼補,但是大多都是花在小婦人自己的穿戴上,因此,小婦人的父母對他非常滿意。”
孫氏歎了口氣,說道:“小婦人對夫君本家的事,所知有限,夫君自從來到京城之後,便再也沒有回過揚州,京城裡的江南學子有很多,彼此都能攀上關係,因此,夫君在京城也並不孤單,偶爾也會去參加詩會茶會,但他潔身自好,從來沒有傳過風流韻事。郡主或許不信,但這是小婦人的父親讓人去查過的,有一次他去參加詩會,剛好小婦人的表哥也在那家酒樓,看到有女伎出入,便告知了小婦人的父親,小婦人的父親花了銀子請人去查,最後查出我那夫君從沒與任何女伎有過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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