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人去報信,華靜瑤卻沒來西華胡同找他,而是直接去了順天府。
“依著鄭婉的性子,她既然讓秋蟬去給顧氏送過衣物,那麼就不會再讓其他丫鬟插手此事。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審吧,秋蟬知道的遠比我們想到的更多。”
定陶郡主一聲令下,韓捕頭隻好繼續審下去。
韓捕頭原本已經讓人把秋蟬帶下去了,秋蟬驚慌之餘也鬆了口氣。
她被押進女監,隔著幾排柵欄,秋蟬看到了鄭婉。
鄭婉麵色陰沉,雙眼一瞬不瞬注視著秋蟬。
秋蟬打個激淩,一股寒意從背脊傳到全身,她如置身冰窟,連忙低下頭去。
大姑娘一定已經猜出她招供了吧,大姑娘那麼厲害的人,有什麼是不知道的呢,沒有,大姑娘什麼都知道。
大姑娘會殺了她吧,會吧......
鄭婉雙腿發軟,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牢房的地上鋪著枯草,裡麵住著老鼠,秋蟬整個人趴倒在草上,有老鼠探出頭來,瞪著一雙小眼睛看著她。
女監的老鼠一點也不怕人,它們如同精靈一般,在等待著夜晚的到來。
秋蟬連最後的氣力也沒有了,她把頭埋進肮臟的草堆裡,無聲哭泣。
“秋蟬,出來!”
女獄卒尖利的聲音響起,這本應令人恐懼的聲音,如今聽在秋蟬耳中,卻如福音一般。
酸軟的雙腿重又有了力氣,秋蟬從草堆裡爬出來,抹了把眼淚,逃也似的奔向那名女獄卒。
她沒有回頭,沒有去看鄭婉,她不想再留在這裡了,她要走出去,她要走到大姑娘觸不可及的地方去。
還是那間屋子,但是坐在那裡的人卻不是韓捕頭,而是......定陶郡主!
華靜瑤端坐上首,她看著秋蟬,目光有些飄忽。
前世,秋蟬是鄭貴妃身邊的女官,是那些低品宮人們上趕著巴結的對象。
華靜瑤收回思緒,問道:“你想好了?”
秋蟬一怔,隨即便明白華靜瑤是什麼意思了。
華大小姐是算準了她要說什麼了,唉,她怎麼忘了,華大小姐破過很多案子。
這些年來,秋蟬聽多了詠恩郡主和鄭婉私底下對華靜瑤的不屑,那些話聽得多了,秋蟬便本能地認為,華大小姐是個不學無術的繡花枕頭,她是比不上鄭婉的,華靜瑤給鄭婉提鞋都不配。
可是直到此時此刻,秋蟬方才意識到,她錯了,她錯得離譜。
華大小姐能夠坐在這裡,代替韓捕頭,甚至代替黎府尹審她,這怎麼可能會是不學無術的人能做出的事呢?
“若是還沒想好,那就回去繼續想。”
華靜瑤起身愈走,兩名女獄卒走過來,便要去拖秋蟬,秋蟬大驚,她不要再回牢房,她不要再去麵對鄭婉!
“我想好了,我全都想好了,我說,我知道很多事,求求您讓我說吧,求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