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靜瑤對串珠兒並不反感,人有權利去爭取更好的生活,何況串珠兒用的也不是見不得光的法子,她是正大光明來講條件的。
而且,與鄭婉那種私底下暗戳戳使手段的行徑相比,她更喜歡串珠兒這樣的,把所有美的醜的全都放在明處,一目了然。
“我知道一點,但是不多,你知道得多,那就多說一點。”
串珠兒笑了笑:“那我就現個醜,把自己個兒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吧。”
華靜瑤發現,串珠兒從見到她直到現在,一直在自稱“我”,
華靜瑤很喜歡這種自稱,這比句句都是奴婢或小人的,要直白多了,也自信多了。
串珠兒嫁給牛喜,牛家是佃戶,就是租種皇莊田地的普通農戶,串珠兒早就是自由之身,她沒有賣身契,更不是賤籍,她在華靜瑤麵前也是落落大方,侃侃而談。
“郡主說得沒錯,我那姐妹姓孫,她和我們不一樣,她是有來頭的。剛開始,我也沒有發現,後來有一回,老夫人有客人,特意讓人來叫她,對了,我那姐妹名字叫海棠,這是老夫人給起的,老夫人那次便是叫了海棠到前麵去,回來以後,我發現海棠的臉色很不好,我就好奇起來,最後海棠告訴我,她沒事,就是臨回來時,被她嫂子數落了幾句。我便問她嫂子怎麼來了?她這才說她嫂子是來給顧老夫人磕頭的。從那以後,海棠常常和我說心事,她還說她其實就是一個沒用的人,她說她有個姐姐在宮裡,是皇帝寵愛的嬪妃,她還說她還有一個姐姐,已經死了,反正就是老夫人像是很喜歡海棠,海棠常常被叫過去扶待顧老夫人。”
“後來呢?”華靜瑤問道。
“唉,後來我就和我家相公好上了,心裡想的都是他,和海棠之間的走動漸漸少了。有一天,我和相公鬨彆扭了,心裡難受,晚上還一個人在莊子裡,結果,我就看到有人從老夫人的住處走出來,那是個婆子。
說起來不怕您笑話,我也算是老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可是卻有很多事情全都不知道。唉,我又扯遠了,咱們還是說那天的事兒吧。
那個婆子從老夫人屋裡出來,這不算是稀奇人,稀奇的是那個婆子,我卻是第一次看見。
送那婆子出門的便是海棠,晚上我睡不著,就問海棠那人是誰?
海棠隨口說了一句,那是侍候大爺的。海棠說完這句話,興許是反應過來,有的話不能說。於是她便改口,說那是郡王爺身邊的人。郡王爺是獨子,他若是想要聽人喚他大爺,自是也說得過去。
可是我卻覺得,海棠說的那位大爺,一準兒不是郡王爺,而是其他人。”
串珠兒咬著嘴唇,偷眼去看華靜瑤。
華靜瑤皺起眉頭:“你後來見到那位大爺了?”
“沒,我從來也沒有見過那位大爺,海棠也隻是提了這麼一句而已。再後來,聽說郡王爺惹了禍事,飛魚衛來抄家,什麼也沒有抄到,可就是從那時開始,海棠便再也沒有出現。您說吧,這就是死了也要有屍體啊,可是海棠失蹤之後,真真的是連具屍體也沒有。
我一直記掛著這件事,便更加起疑了,那個婆子之後再也沒有出過,但是老夫人的脾氣卻越來越不好了,每隔些日子就會買上很多很多的藥材,日日煮藥,也不知道那麼多藥,最後都會了哪裡。”
“顧氏買了很多藥材?”華靜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