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長河上水霧彌漫,寬有十餘丈的河水像是將整個長安城一分為二。
一座宏偉壯觀的大橋橫在水麵上,橋上來往行人絡繹不絕,橋下還有眾多商販駐紮在這兒,怎麼看都是幅城市繁華圖景,看不出有什麼楊公寶庫。
蕭清墨等人站在閣樓上,扶著欄杆看向躍馬橋。
楚留香的眉宇間帶著一縷擔憂,隨後偏頭注視著一旁的傅君婥,眼底沉沉,“傅姑娘,那東西當真在躍馬橋?這裡看著可不像。”
傅君婥今日穿著方便行動的勁裝,較之以往顯得更加瀟灑英氣。她並未看著躍馬橋,而是微閉雙眼,感知周圍的動靜。
她的實力遠遠無法與蕭清墨和楚留香相比,但在江湖上也算不錯,她能感覺到看似平靜的躍馬橋旁,彙聚了多少人。
嘴角帶著不明顯的笑意,她看了眼楚留香,幾天相處她也能聽明白楚留香話中真正的涵義,於是開口道:“楚公子放心,這躍馬橋並非真正地點,他們不會在這裡打起來。不過,我讓人將楊公寶庫的地圖放在這兒。”
傅君婥不打算親自出麵引這些人去楊公寶庫,雖說在得到楊公寶庫前,這些人不會對她如何,但得到楊公寶庫後可說不準。
以前她無能為力,為了報仇即便付出性命也在所不辭,但現在她有機會活著報完仇,自然不願因此喪命。
蕭清墨的目光在躍馬橋四處穿梭,傅君婥所說的地圖沒發現,他倒是發現不少隱藏在人群裡的高手。
躍馬橋的橋洞下,坐著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滿是淤泥的手裡拿著個破碗,朝路過的行人乞討。
宇文無敵不緊不慢的從遠處走來,身材高大壯碩,披肩散發,相貌猙獰,身旁的百姓都下意識的遠離他。
其中一個乞丐也許是被餓昏了頭,低著頭朝行人躬身乞討,完全沒察覺到周圍異樣,於是宇文無敵走到這兒時,就被這乞丐擋住。
宇文無敵瞥了眼乞丐,腳步不停,渾身內力翻湧,那瘦弱乞丐還未靠近他,就被內力轟得倒飛出去。
宇文無敵滿臉漠然,根本沒有把那乞丐放在眼裡,抬腳就要離開。視線卻忽然看見有什麼東西從乞丐懷裡掉了出來,在空中劃過一抹弧度,落在他腳邊不遠。
這下他也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倏地提起全身內力,繃緊身體,同時手掌對著那東西內力一吸,那東西就被吸到他手裡。
上好的羊皮製成的圖卷,上麵畫著繁複的線路,宇文無敵稍看兩眼,瞬間變了臉色,眼中閃過詫異錯愕。像是不敢置信一般,反複觀看幾眼,這才確定他手裡的是什麼,正是他們此行的目的——楊公寶庫的地圖。
下意識將地圖放到懷中,宇文無敵豁得轉身,就要回去與宇文化及等人彙合。
但一直關注著這裡情況的各方人手,又怎麼可能坐視他帶著地圖離開?
眨眼間一道道身影從四麵八方出現,很快將宇文無敵圍在中間。
這些人來自各方勢力,各自為主,自然談不上合作,甚至相互之間也多加防備。
周圍的普通人看見這一幕哪兒還不知事情不對,連忙四散離開此地,攤販也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離開,不過一會兒,方才還人聲鼎沸的躍馬橋就變得清冷起來。
沒在意這些普通人的動靜,宇文無敵看著周圍的人,猙獰的臉上一片凝重,握緊手上的大刀,全身緊繃。
“各位這是要與我宇文家為敵?”
宇文化及帶著渾厚內力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帶著震懾之意,宇文化及在這時趕到,身後跟著眾多宇文家高手。
宇文無敵看見他微微鬆了口氣,但仍然無法全然放鬆。他出現在此本就是為了引出暗中的魚,但他根本沒想到魚是引出來了,可這魚大的遠超他想象,反倒使他自己陷入險境。
宇文閥也不過是四大閥門之一,雖然勢大但在現在的長安城內卻算不上什麼,宋閥、李閥等齊名的勢力暫且不提,光是慈航靜齋、魔門、淨念禪宗這些江湖門派也不見得多忌憚他們,更彆提現在他們宇文閥還是麵對所有人了。
宇文化及話音一落,一聲嗤笑傳來,“宇文化及,你莫不是真當自己是皇帝?與你為敵又如何。”
宇文化及並未動怒,向自己東麵看去,就見婠婠身後帶著一男一女走來,說話者卻隻是婠婠身後的女子。
“不錯。宇文化及,憑你一人可吞不下這東西。”李世民帶著李元霸等人從西麵走出來。
而在其他幾麵,慈航靜齋、宋閥、淨念禪宗的人也緩步走出。
宇文化及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掠而過,總得來說這些人不出他所料,但最讓他忌憚的天刀宋缺卻並沒有出現。
麵對眾多強敵,宇文化及卻沒有慌亂,麵色沉著的道:“老夫不行,各位就有把握不成?”
一群人瞬間沉默,看著四麵八方的人。現在這番情形,無論是誰得到圖紙,都會成為眾矢之的,沒人敢保證自己有能力保住圖紙。
見所有人沉默不語,宇文化及心底也鬆了口氣,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卻見婠婠忽然笑起來,腳踝的鈴鐺叮鈴鈴作響,應和著清脆悅耳的聲音,“可婠婠對這楊公寶庫勢在必得呢。”
天魔音無形的波動朝四麵八方擴散出去,幾乎所有人都不由得心神一陣恍惚,尤其是一些男子,幾乎想搶來圖紙送給她,好討佳人歡心。
“楊公寶庫此等寶藏絕不可落入魔門之手,我慈航靜齋對寶藏無意,願代寶藏選個好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