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給東家磕頭。”女人拉著男孩一起跪下去。
林淵:“起來,彆跪了。”
女人這才惶恐的又拉著兒子站起來。
回去的路上,林淵問她:“你兒子叫狗子,你叫什麼名?”
女人沒有大名,隻有小名,她在娘家排行老四,沒出嫁的時候人都叫她四丫,出嫁了就叫她鐵頭婆娘。
林淵:“就叫你四娘。”
四娘連忙應好。
“東西都置辦好了,你收拾一下,晚上把這隻兔子燒了。”林淵吩咐道,“彆不舍得放油。”
他買的是芝麻油,一斤三十文,比肉價還貴。
怪不得百姓吃不起。
“你們住耳房。”林淵把人領回去,“缺什麼就跟二兩說。”
進到耳房以後,四娘和狗子都傻愣在原地,耳房裡配著一張桌子,兩把椅子,然後就是一張床,和木板拚的櫃子,床是鋪好了的,床墊是草墊,被子卻是棉被,半新不舊,是二兩買的彆家不用的,沒新的保暖,但也足夠了。
“娘。”狗子沒敢坐椅子,覺得自己身上臟,就蹲在地上,左右看看,“跟做夢一樣。”
四娘也沒好到哪兒去,她摸摸被子,又摸摸墊的鬆軟的草墊,豆大的淚珠落下來:“狗子,咱們是遇到活菩薩了。”
“活菩薩”林淵正在發愁怎麼招人,直接去街上打廣告?
聘人的話,對方人品不好,給自己找麻煩怎麼辦?
於是頭疼的林淵在晚飯前讓二兩去請薑桂過來,讓狗子去打了二兩米酒。
四娘則是在灶台前忙活,她在家的時候得下地、帶孩子、做飯、做家務,做飯是必備技能,這難不倒她,就是放油的時候讓她好一陣心疼。
這油多好啊,她在老家的時候,闔家四口,一年也才打兩斤油,從來不舍得多放,收成不好的時候,水煮點菜,油都不用放,也能吃進肚子。
薑桂這回還不是空手來的,因聽二兩說吃兔肉,他還專門包了點冬瓜糖過來。
“薑哥登門還帶東西,哪裡需要這麼客氣。”林淵笑容滿麵的把他迎進來。
薑桂已經聞到香味了,肚子裡的饞蟲被勾起來,還要故作正經地說:“禮尚往來,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林淵和薑桂在正屋吃飯,二兩就帶著四娘他們去耳房吃,雖然隻有兩把凳子,但桌子矮,蹲地上也能吃。
林淵把自己想榨油的事給薑桂說了:“我是這麼想的,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還得要薑哥照看我,這麼著,我給你入一分股,以後掙多少,都給你一成。”
什麼都不用乾?白拿錢?
薑桂放下筷子:“林小弟,你這就是看不起哥哥我了,我也不是白占便宜的人,你有事讓我幫忙,該拿多少我都不客氣,你若沒事,我是一文也不要的。”
“哥哥是個敞亮人。”林淵給他倒了杯酒,“招工的事,我還是得麻煩哥哥。”
薑桂這下就懂了,林淵畢竟是外地來的,在塢城沒有根基,若要招工,先一點就是老實,要是招了刺頭,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我能應。”薑桂說,“你要多少人?”
林淵:“先來二十個,最好是身強體壯的,都是體力活。”
薑桂笑了:“就我先前跟你說的城南扛把子,手底下的人一個塞一個的壯實,還有他們自己老大管著,做事肯定老實。”
林淵:“……人家不是催債的嗎?”
薑桂揮手:“嗨,也不是天天有債催,手底下那麼多人要活命呢,都有妻兒老小。”
看來古代當黑|社會還要兼職打零工,不容易啊。
“那行,哥,你明天把那位扛把子約出來,我們聊一聊。”林淵說,“怕人家不信,當麵把報酬談好。”
薑桂:“這個倒是,那扛把子人稱刀哥,你這麼喊就成,他脾氣不好,但也是個直性子,那就定明天晚上,去酒樓定一桌席麵。”
林淵和薑桂這對毫無關係的假兄弟吃飽喝足,都挺樂嗬。
林淵想的是招人的事自己不費事。
薑桂想的是自己這回給兩邊賣了人情,還得了股,再沒有比這更好的買賣了。
至於大豆榨油會不會虧本,他倒不在意。
反正橫豎他也不虧。
走的時候薑桂還在想,似林小弟這樣人傻錢多心腸好的人,怎麼不多來幾個呢?
作者有話要說: 獵戶:“此人目光淫邪!定是垂涎我的肉|體!”
林淵:“excuse me?”
薑桂:“人傻錢多心腸好,塢城一寶。”
林淵:“一般剛認識,我都不坑人的。”
即將被坑的薑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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